刀,带领众将出关,来到阵前。文修正在讨战,只见关内拥出一将,威风凛凛,相貌堂堂,心中暗自称异,上前问道:“来者莫非南宋王么?”匡胤道:“既知我名,尚敢逞强助恶,伤吾爱将,情实可恨!吾今誓必斩汝,莫要后悔。”文修大怒,催开战马,举杖就打。匡胤抢刀扑面交还。二人战至二十余合,那文修虚晃一杖,回马诈败而走。匡胤大喝道:“贼秃往那里走?”随后赶来。赶有三里之外,文修照前祭起金铙,照匡胤顶上劈来。匡胤看见,把头一低,叫声:“不好,吾命休矣!”
心中一急,泥丸宫早现元神,只见这赤须火龙伸爪,把金铙抓住,不得下来。文修见了大惊,道:“原来南宋王乃是真命,我几乎逆天,坏了大事。”遂把金铙收了回来,下马立于道旁。看官,那匡胤顶现真龙,难道没有兵将看见?兵将既见,诉知世宗,那得不疑?不知匡胤追赶文修,已有数里之远,这些军士落在后面,未曾上来,又不存心,自然不曾看见。这正是:
圣主有百灵呵护,贤臣致诸福维持。
当下匡胤转眼醒来,见文修立在旁边叫声:“真主休罪。山僧不识天理,几乎妄行,从此不敢再犯矣。”匡胤见此光景,不知所以,只得答道:“长老既已出家。
何不归山焚修,在此红尘图甚功名富贵?“文修道:”真主有所未知。山僧原是陕西风雪山演教寺住持,只因殿宇坍塌,佛像淋漓,山僧立愿修建,特地下山募化于南唐主。蒙唐主许下周兵退去,差官建造,为此前来助他。不想今日遇了真主,险些山僧获罪于天,无可解脱。“匡胤道:”长老既然募化而来,休管两边闲事,且请回山。期在事平之后,不才当来装金建寺,独力成全,决不虚谬。“文修大喜称谢,即便弃下马匹,飘然去了。匡胤勒马回程,将次半路,见前面兵将蜂拥而来。
那众将接着匡胤,便问追赶和尚消息。匡胤道:“被我良言解劝,已弃此归山矣。”
众将各各欢喜,簇拥回关,设席称贺。
次日,匡胤领兵直抵清流关外,放炮安营。探马报入关中,皇甫晖与姚凤商议道:“寿州已被周师所得,文修长老一去无音,今周兵又来攻城,恐非其敌,不如撤兵退保滁州,拆桥自守,方可万全。”姚凤道:“不可。此关乃必争之地,若不守此而退护滁州,周师攻取,如何抵敌?”皇甫晖不听其言,竟撤兵向滁州去了。
消息传入周营,匡胤不胜之喜,对马全义道:“此天助吾也。此贼以此关为不足惜,退守滁州,断桥自保,真不知兵者也。盖滁州非冲藩之地,吾既得清流,千军万马,岂惧滁州一桥乎?公可引五千兵,即时取木作筏,乘彼未定,吾军掩至,破之如抬草芥耳。”马全义领令去了。于是,匡胤亲率大兵,相继而进,采取滁州。有分教:攻一城,拔一城,势如破竹;战一阵,胜一阵,形似吹灰。正是:
天意既经厌伪命,人心自是向兴朝。
毕竟赵匡胤怎的取城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七回 郑子明斩将夺关 高怀亮贪功殒命
诗曰:
广场破阵乐初休,彩纛高于百尺楼。
老将气雄争起舞,管弦回作大缠头。
又曰:
去处常将决胜等,回回身在阵前头。
贼从破后先锋入,看着红妆不敢收。
右录王建《田待中归镇》二首
话说赵匡胤见皇甫晖退保滁州,断桥自守,遂命马全义率领所部之兵,乘彼未定,取木作筏,渡河掩击。自率大军继进,直抵滁州城下,扬旗呐喊,擂鼓讨战。
皇甫晖登城说道:“人各为其主,愿容我成列,然后与战,休逼太甚。”匡胤笑道:“既汝自己讨饶,姑宽汝须臾之死。”即令人马暂退一箭之地。皇甫晖披挂完全,整顿军马而出。两阵对圆。周阵上匡胤亲出,左有马全义,右有张琼。唐阵上皇甫晖出马。匡胤指道:“汝若识时务,早献滁州,富贵可保;不然,身首异处,何益之有?”皇甫晖大怒,举枪直取匡胤。马全义接住厮杀,战不数合,皇甫晖力怯,回马败走。马全义赶到门旗之下,手起一刀,砍落马下。周兵见马全义得胜,乘势杀来,唐兵大乱。姚凤仓皇欲走,被张琼赶上,生擒而回。大杀一阵,得了滁州,差人报捷。
世宗知滁州已得,即差学士窦仪至滁州查点府库钱粮。窦仪领旨,入得城来,将府库钱粮一一造册明白,候驾到来陈奏。此时赵匡胤差人来取金帛彩缎,赏赐军士。窦仪不肯,对差人道:“初破城池,即倾取府库,是非所利。况吾奉旨载册,已系官物,若非诏书所命,不得取也。”差人告知匡胤,匡胤叹道:“窦公忠义,吾岂敢动其一二乎?”于是悉归世宗。世宗下旨,以破滁州实出南宋王之功,尽将库中之物赏赐匡胤。窦仪奏道:“赵元帅忠勤王室,岂肯独受其赐?陛下宜均颁恩命,使将士尽得以沾泽也。”世宗依奏,即着窦仪将库内财帛等物,赐南宋王及将士三军。军士均受恩泽,各各欢声如雷。
匡胤又荐赵普。世宗即命赵普为滁州知州。匡胤与赵普日相讲论,甚是投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