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怜警悟深。
不是当年能受教,将军宁起入禅心?
次日,长老命行童安排早饭,只见杨业率众来辞,长老苦留不住,只得送出山门。一行人下了山,回营归寨,杨业传令拔寨起行。大军离了五台山,取路回应州。
按下不提。
那契丹主兵屯忻州,见有周兵阻住,不敢轻进。这日,忽报周兵都已撤去,不知何故。契丹主也先差人细细打听,方知刘崇召山后杨家兵水淹了周师,以此得能退去。契丹主听报,正在赞叹杨家之谋,忽有刘崇差官来到,送上金珠宝物,请契丹主回兵。契丹主得了贿赂,统领人马回本国去讫。
却说世宗收兵还朝,进宫请了太后安。从此,朝廷政事,皆自亲裁,补偏救弊,赈恤民瘼,朝野尽皆欢悦。因想赵匡胤等诸将能用命效力,合当封爵,以酬其功。
于是论功之大小,定爵之次第:遂以都虞候赵匡胤进爵封为南宋王;郑恩封为汝南王;高怀德、张光远、罗彦威、张永德皆封列侯;岳元福、马全义、符彦卿皆封节度使,分镇外郡,以其年老,免于上朝;冯益、史魁、高怀亮等封为御林军都督;进王朴为丞相。改元显德。分赐宅第于王侯等。未得衙署者,又令各自挑选家将以实之。众臣各各谢恩而退。
时怀亮问兄以父母之事,怀德将父死潼关,母存故土之言,说了一遍。怀亮悲声大恸,不胜凄伤,方知父亲托梦有自来也。
一日,世宗设朝,文武朝见已毕,南宋王赵匡胤出班奏道:“汝南王郑恩,前定陶家庄三春为室,尚未婚娶。乞圣上恩赐完姻,臣等不胜欣幸。”世宗问道:“三御弟此姻几时下聘?何人为媒?在于何处?”匡胤奏道:“是臣为媒。因在百铃关随太后銮舆回京,于路驻跗,郑恩惧暑洗浴,往陶园偷瓜被打。臣见陶三春勇力过人,兵机通晓,特任斧柯,与彼联姻。”又将前后事情备细奏了一遍。世宗听了,几乎笑倒,因说道:“姻缘本是前定,匹偶亦属合宜,御弟执柯,正得其所也。”
即传旨宣汝南王见驾。当有司礼监传宣:“万岁爷有旨,宣汝南王上殿。”只听得下面答应一声:“领旨。”世宗在龙椅上举眼看时,只见郑恩从丹墀走上殿来,衣冠气概,与前大不相同,怎见得?
头戴三尖光溜帽,身穿八卦团花袄。
金镶玉带束腰间,粉底乌靴随舞蹈。
郑恩走至驾前,执笏嵩呼,拜了三拜。看官,郑恩本是粗鲁之人,跟了匡胤走闯关西,招灾惹祸,吃酒行凶,乃是专门绝技。亏了匡胤叫他习学文礼,所以革去旧规,知些礼貌。然而匆忙之际,终多失仪,故此今当朝拜,只行了三礼。世宗见了,暗暗的好笑:“这鲁夫礼貌不全,怎做朝廷大臣?然较之昔日,也算亏他的了。”
遂传旨赐坐。郑恩坐在锦墩之上,眼珠儿瞧着鼻头,动也不动,以为尽礼。
世宗问道:“三御弟,朕闻你定下一头亲事,也该奏与朕知,早早完娶,因何只不提起?”郑恩道:“这多是二哥做的事务,于臣何干?”世宗道:“男女居室,人之大伦,汝怎么推诿别人?”郑恩道:“臣本不要这女人,多是二哥与臣为媒。”
世宗道:“朕今差官前去,迎接陶三春到京,与汝完姻,以成大礼。”郑恩奏道:“方才臣已说过,总不要这女人。如陛下要去迎来,这原是二哥做的媒,任二哥娶了去。”世宗微笑道:“汝说来言语,通无道理,聘定婚姻,让与媒人,自古以来,从无此理。朕逆知汝意,不过嫌他力勇,常恐受他教训耳。然汝虽惧他,朕实嘉悦,下次汝或不知礼貌国法,即着王妃尽情责罚。传旨,着礼部知道,即日差官四员,安备半朝銮驾,前往陶家庄,迎接陶三春到京,择日与三御弟汝南王郑恩成亲。”
龙袖一拂,驾退还宫。文武官员,一齐退出。
郑恩道:“二哥,我说过的,这女娃娃,委实不要他,娶来做甚?就是接了来,我也不肯与他成亲。”匡胤道:“三弟,你说甚话?朝廷旨意,谁敢有违?汝若不遵,便是逆君大罪了。”郑恩道:“我不要就罢了,他把我怎样定?”匡胤道:“天子喜怒不常,随事可以问罪。汝今违忤不打紧,轻则革职为民,重则斩首示众,岂肯以汝御弟而宽宥耶?”郑恩道:“据你讲来,必要依他的了。只是我向来没有拘管,好不快活;如今却做了死人,一步也不得做主,呆呆的听人分付,好不耐烦。
既然如此,我只得依了他罢。“说罢,二人各自回府。
匡胤见了父亲,劝把妹子配与高怀德为室。赵弘殷大喜,即便择日,把怀德为婿。王侯作事、不比庶人之家,至期张灯结彩,鼓乐喧天,在朝文武各各送礼贺喜。
当日新人参天拜地,请赵弘殷夫妇当厅受拜,然后夫妻交拜,花烛台卺,送入洞房,诸般礼数,不必细说。至次日,赵弘殷大开筵席,请在朝文武饮过了喜筵,诸事已毕。三朝之后,赵弘殷备下花银千两,准折妆奁,送高怀德夫妻回归府第。怀德差了家将,备设安车,往山东迎接母亲到来,安享荣华。按下不提。
那礼部奉了圣旨,差官备驾往陶家庄迎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