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会,这边只须会稿后便可起身。”殷勇道:“不料旨意着我们相随陛见,回来时三哥正好顺接三嫂到来。”刘电对岑少保道:“贤弟不知殷贤弟前月已恭喜了一位侄儿,明日却好同去拜见外祖姑。”岑少保道:“可喜,可贺,改日补礼。”当下三人叙谈至更余方别。次日岑少保将巡阅过江省各营参休将弁、裁添兵马,并紧要海口添设战船、定立巡海章程,并沿海村镇着地方官设立堡楼、操练乡勇,一切善后事宜,并声明于七月十三日告假缘由,起稿与总制、操江联名具奏不提。
  其时,黄公已交代清楚,于十一日起程。连日饯行宴会,直至送了黄公起身。十二日,程公又梯已与岑少保饯行,只请刘、殷二总镇相陪。席间,程公道:“曾记从前相会,少保极道蒋、刘二位,今日果然名下无虚。”岑少保道:“今刘、殷两舍亲俱在老师樾庇之下,诸凡尚祈指教,亦当在弟子之列。”程公笑道:“得此同城相助,何幸如之!”岑少保因说起前往山东许多情节,程公听了惊喜道:“天地间奇惨怪之事何所不有?总因人见闻不广,便以为怪,只是蒋公尚未识面,我已差官远探,想早晚必到。”岑少保道:“蒋舍亲迟门生数日起程,该必须道先到寒舍。他久钦山斗,若至苏门,必然专诚晋谒。门生今日即禀辞过,明日凌晨起身,不再禀辞了。”程公道:“心交原不在形迹,明日只差官相送罢。待至吉期,再当申贺。”
  当日筵席至晚。岑少保先拜辞起身后,刘、殷二总镇亦辞谢出来,即同到公馆。刘电道:“蒋叔谅已到湖去见伯母,贤弟速回料理,愚兄俟家眷一到即当驰报,专候择定吉期当禀过程公,亲送妹子。”殷勇道:“只是妆奁一时不能齐备,只好与三哥随后补送。”岑少保笑道:“弟正要与蒋叔相商具礼,只是当送在那一边?”殷勇道:“姻事当以刘伯母为主,况继父、妹子现在那边,应该在三哥处为礼。”刘电道:“到吉期,贤弟过来一同料理便了。”当下商定。殷勇因说起:“近有一事,外边纷纷传说:自从平定以来,江浙沿海各地方被兵之处夜夜神号鬼哭,行人未晚相戒不前,且有白日为厉,种种怪异,省郭之外处处皆然。必得有道高僧方能超度。日前三哥所说的点石禅师不知可请得来么?”岑少保接答道:“这都是遭劫平民、阵亡士卒以及所杀倭寇无主可归,故为此厉。我于平倭之日即有此意,因公务匆匆不暇计及,曾记那禅师说日后还有一大胜会,未必非前知之见。今当与三哥会同蒋叔联名敦请,或者这禅师悯此三途之苦,不好推却,也未可知。”刘电道:“若得这位禅师到来,何愁冤孽不解?”大家叙话至深夜方别。
  岑少保恐次日各官送行缠绕,因吩咐不许鸣金响炮,未及五鼓即起身扬帆而去,惟兵弁人役守夜站队,文武各官都不及相送。正是:
  客里人归情缱绻,雪中花放月团圆。
  要知后事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回佛菩提慈灵普救度雪月梅封赠大团圆
  却说刘总镇送岑少保起身后,次日傍午,堂官传报:“老太太官船已到太湖汛了。”刘电大喜,忙整冠带,大开辕门,只带亲随数骑先往河干迎接;一面吩咐摆齐职事,备大轿一乘,四轿、小轿各数乘到码头伺候。
  原来许公自回江西,即搬送老夫人与少夫人、小姐于六月中旬起身,至七月初十日到了奉贤衙门。只住了数天,老夫人因为小姐姻事,知他弟兄们俱在苏省,随吩咐拿了三号大船:老夫人与小姐带梅嫂、仆妇、丫头们坐了一号,许公带了蒋贵、周旺坐了一号,家人、小厮、厨夫、衙役坐了一号,不日到了苏门。因船上没有旗号,老夫人又吩咐不许声张,因此直到到了太湖汛,守兵才打听是刘总镇的老太太,星飞传报。及刘总镇迎接出来,官船已在大码头停泊。
  刘电遂下船叩见老母,兄妹们见过礼,便道:“大哥为何不先差人通知?”老夫人道:“这是我不叫声张。我们承许亲家送到你哥哥衙门,只住了五六日,因为你妹子姻事,晓得岑郎在此,故迅速赶来。许亲家也在那边船上。”刘电道:“母亲却来迟了两日,可岑贤弟昨日起身回湖郡去了。”说毕,就过船来与许公相见。此时殷副总因阅附近营汛未回,不及迎接。同城各官俱先差人禀安。岸上兵丁戎装站队,执事整齐,闲人撵远。刘总镇吩咐亲随人役伺候许太爷在后起身,自己先扶老母上了大轿。老母吩咐:“不必垂帏响炮。”然后,仆妇们围着小姐上了四轿,众俱小轿跟随。刘总镇亲作顶马,职事前发,一路鸣金喝道,鼓吹之声不绝,沿途观看之人挨肩叠背,无不叹羡。
  一直到了衙门,鼓乐齐作。刘总镇辕门下马,扶轿直入后堂,候老母与妹子下了轿,随后出来迎接许公,让入东厅。方叙礼毕,外边报:“殷总爷到!”原来殷勇闻报,飞马赶回,也不待通报,一直进暖阁来。刘电接着,遂先到东厅拜见继父,见许公须发尽白,不免悲喜交集,父子们一时也说不了许多别来情节。因请先到后堂拜见伯母,刘电遂一同进来对老母说知:“这是殷家贤弟。”当下殷勇口称“伯母”,倒身下拜。刘电一同回拜。老母被雪姐搀住,因只回了常礼。殷勇道:“小侄因公出外,有失远接。”老母道:“甚是起动。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