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不好了。”炀帝听了此话,吓得直站了起来。正是:方笑痴儿态如画,蓦闻惊报暗悬主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七回解凶兆翻成吉梦闻豪名共结深交
话说炀帝在翠华苑中,忽有内侍报来,口称萧娘娘不好了,炀帝怎的不要吃惊,慌忙问道:“萧娘娘怎会不好了?”内侍道:“萧娘娘在迎晖苑里面,王夫人命奴婢找寻圣上,快到那迎晖苑,萧娘娘怎生不好了,奴婢也没知详细。”炀帝怒道:“蠢材,你不知详细,怎敢胡说萧娘娘不好了?”内侍道:“只因王夫人命奴婢的时候,奴婢见萧娘娘息在凉榻上,气喘甚急,眼中含有泪儿,故敢如此说,还请圣上恕罪。”炀帝听说,萧娘娘气喘甚急,倒又吃惊起来,也不和雅云说什么,便自匆匆的出了翠华苑,回到迎晖苑中去。走入内室,见萧皇后好端端的坐在榻上,一些也没有病容,心中好生惊异。
萧娘娘见炀帝入室,便含笑道:“圣上来了,贱妾来告知圣上,方才贱妾做了一个恶梦,好不怕人。”炀帝走近榻前,和萧皇后并肩坐下,便愤愤道:“那个报事的蠢材,好生可恶,他来报道,爱卿不好了,又是什么气喘甚急,眼中含泪的胡说。”王夫人接口道:“圣上且慢责那报信人,娘娘方才的情形,却是怕人呢。”萧皇后也道:“恶梦初醒的时候,却觉甚是不好,贱妾故请王夫人传命,命人找寻圣上到来。”炀帝点头道:“你们不知朕得到这个消息,怎地不要吃惊万分,哪知爱卿做了一个恶梦呢?如今好替朕说了,怎般的恶梦,这们的累人?”萧皇后道:“自圣上去了之后,妾和王夫人下了一回棋,不觉疲倦了,当下便在这个凉榻上,睡了下来。朦胧之间,恍似圣上又回来了,强拖着贱妾,一同出外,到了一个苑门跟前,见有一棵玉李,开得好不茂盛。”炀帝笑道:“玉李倒是有的,种在明霞苑,这棵异种花儿,乃是酸枣邑所进,只是此刻不是开花的时候,真是做梦了。”
萧皇后道:“圣上不要岔口,让妾讲下去。”炀帝道:“你说你说。”萧皇后道:“梦中圣上对贱妾道:‘花儿开得这般茂盛,好不有趣,卿和朕不妨设席在花下面,饮酒赏花。’妾也点头称善。不一时筵席已是端整,圣上和妾便并坐饮酒,却没有侍候的人,光是妾和圣上两个。饮得不多一回工夫,忽的半空中飞下了一条白龙,伸着利爪,向圣上扑来,贱妾好生惊慌,蓦地,圣上又不知哪里去了,只见牛一般大的鼠子在地上滚了几滚,变成一条没有尾巴的龙儿,腾起空中,和那条白龙恶斗。片刻时候,没尾的龙,却斗不过那条白龙,似有逃避的神情。忽的一阵狂风,凭空卷起,贱妾的双目,吹得不能开视。待到风息睁目,两条龙儿,俱已不见。圣上忽的出现在玉李树上,贱妾好生奇怪,正待唤下圣上,蓦见树上一朵朵的玉李花儿,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火球,将圣上包围在内,四面烈焰烧着。只见圣上在火中手足无措,逃奔无路。贱妾吓得魂不附体,向四下高声求救,只是没有人到。贱妾不觉哭出声来,便被王夫人唤醒,始知做了一场恶梦。”
萧皇后说毕,王夫人接口道:“贱妾见娘娘睡在榻上忽地喘息急促,身体抖动,嘴儿只是牵动,额上的汗珠一颗颗像黄豆般大,贱妾知道娘娘梦魇了,忙将娘娘叫醒,连叫了百十声,娘娘才哇的一声,哭醒了梦儿,娘娘便请圣上到来。”萧皇后又问炀帝道:“贱妾此梦,主何吉凶,圣上可能参祥?”炀帝沉吟了半晌,觉得不像是个吉兆,只是不便说出,致使皇后不欢,便强解道:“白龙从空而下,向朕扑来,乃是四海来朝。
没尾的龙儿,谅是跳梁小丑,却由白龙效力,将他驱逐。李花盛开,更是吉兆。为富贵发皇的气象,火有扬威的势力,朕的身子,包围在烈焰里面,正应了擅权天下,威烈如火焰一般,爱卿此梦,却是大大的吉兆。”
萧皇后听了,方觉欢喜,释了疑虑,哪知炀帝却是牵强附会,将一个恶兆,强作了吉梦,只是炀帝口中虽是这般说,心下原在仔细寻思,想着了他的父皇杨坚,生前作过一梦,梦见城上李树盛开,洪水淹没了都城,致将郑国公李浑的儿子洪儿杀死,如今正宫的梦儿,又是玉李盛开,难道姓李的人,终是我朝祸水不成?
炀帝凝神思虑,萧皇后不觉动疑,便问炀帝道:“圣上思索什么,敢是妾梦不祥??炀帝赶忙摇头道:“卿梦大吉,朕早已说了,此刻的思索,却是晚上到哪一苑玩去。”萧皇后道:“依妾看来,今夕圣上,还是回宫安息。”炀帝笑道:“朕躬只在昨夕留宿在苑中一宵,卿便怀了醋意不成?”萧皇后脸儿一红道:“怎会如此,贱妾只因日间做了恶梦,深恐圣上再有怕人的梦儿,故请圣上回宫安息。”炀帝道:“原因如此,理当奉陪。”说得萧皇后和王夫人同声大笑。炀帝又道:“回宫去,此刻便走。”王夫人道:“那也不妨进了晚膳回驾。”炀帝摇头道:“不必了。”便和萧皇后走出迎晖苑。王夫人随后相送,炀帝萧皇后上了辇车,半个多时候,回到了显仁宫,进过了晚膳,闲谈了一会儿,便双双入寝。
一宿无话,天明上朝。炀帝无意之间,瞥见了蒲山公左亲卫李密,不觉想着了萧皇后的恶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