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喊声,嚷道‘不要放他逃了,快到后园里看看!’我一看不妙,这时也顾不得许多,便拽了高小姐飞步而走,到了围墙下面。即驮了高小姐,翻上围墙跃到外面。脚才落地,迎面已经来了一刀,随着有人喝道:‘你往哪里走!’我急忙避过刀锋儿,顺势也是一刀,向那人劈去。
  那人一边招架,一边喊道:‘人在这里呢,快些来人捉住他呀!’我一想不妙,要是再和那人缠下去,他们人多,我们就不要走脱了,而且我背上又驮了高小姐,甚是不便。当下手中的刀儿一紧,霍霍的几下,把那人劈翻了。
  后来已是一片灯球火把,追将过来,我便洒开大步,飞奔而走,走了一阵子,我回头看时,后面已经没有人追赶了,才把脚步放慢了,让高小姐下来自行。这时,我留神瞧看,已是西城相近了,走到城下,不禁叫苦不迭。那牢什子的城门,关得铁紧。我俩怎生出城。要留在城中不走,又有人命官司在身上,若是他们追来,休想逃脱了。当下儿我心一横,索性一不做,二不休,悄悄踅到守城门的老军宿处,撞了进去,两刀结果了两个军卒。在他们身上搜出了钥匙,便偷偷的打开了城门,逃了西城,落乡而走。我知道高大哥的庄子,离西城不多路,便将高小姐就近送回。这时已有三更多了,我出了高大哥的庄子,忽闻后面人马喊声儿,回头瞧时,远远的只见灯球火把,里面还夹着县衙的大灯儿。又知不妙,赶忙拔步而走,只是一转念头,倒又不能走远。便悄悄伏身在一棵大枣树上,向向探看。只想他们能向这边来,哪知他们也不追赶过来,而且径向高大哥庄子而去,我不禁连声叫苦,便知把事情弄坏了。”
  士达听到这里,又发急道:“这便如何是好,舍妹又要受苦了。”安祖道:“高大哥却不需着急,令妹还是好好地在庄上。”建德道:“我知道了,他们定是去搜寻贤弟的?”安祖道:“着,着,着,大哥猜得不错。当时我在树上,瞧了一会工夫,便见一片的灯球火把,依旧回去了。我便跃下枣树,回到了高大哥庄上探看。才知他们到了庄上,便问我可在庄上,庄丁们回说不在。他们哪里肯信,在庄中搜寻了一回,不见小弟。便有一人道:“赶快到他家中捉去,恐还在着。’他们便走了,高小姐却没有被捉去。”
  士达道:“这又是奇了!”建德道:“杀人的原是孙贤弟,不干令妹的事,怎能捉她呢?况且冯家的抢劫令妹,也是私的。
  令妹逃回,他们更不能报官。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杀人的,便是孙贤弟呢?”安祖道:“我即受亏在两个活口上,一个是薛家的那个妇人,一个是冯家的那个家丁。在这两个人中,有一个人认识小弟,他们才会知道。当时我在高大哥庄上探知了消息,这时他们已到了我的庄子。这时天色已明了,我也不敢停留赶忙绕道回庄探视。到了小庄相近,我还不敢即回,偷着向就近的一家打探。那家的人,原是和我很相识的。他们见了我,便道: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,还不快走!县衙的人方才来捉拿你,没有捉到,将你的老太太捉去了!’”士达听说后,不禁啊哟一声道:“这是小弟连累了大哥了,叫小弟怎生做得人,连大哥的老太太,也要为我受苦!”
  安祖含泪道:“事已至此了,只是家母年迈,吃不起风浪,这时候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”安祖说着,不禁流下泪来。
  士达霍地站起道:“孙大哥为了小弟的事儿,受连累如此,大哥不必担忧,待小弟前去设法。”说着便要走了,建德将他阻住道:“高大哥别忙,商议了去也不迟。大哥准备怎样去营救?
  ”士达嗔目道:“这般狗官,多不是好东西!小弟前去和他算帐。”建德正色道:“大哥不得莽撞,你一个人儿前去,管叫吃了大亏,还是从长计议。”士达道:“窦大哥你放心,小弟也是理会得的,这件事儿,不能多耽搁时日。”士达说着,捉一个冷不防,夺门而走。
  建德和安祖要待阻止,已是来不及。建德顿足道:“祸儿却要闹大了,他这一走,准教平乡县闹翻了!”安祖道:“这便如何是好!”建德沉吟了一会道:“待愚兄派几个得力的庄丁,到县城里面,四下打探消息,再作计较。一面命人到狱中,花些银两,老太太也不至于受苦。”安祖点头称善,建德即命老家人窦成,到县城狱中,使用银两。另命窦升、窦永、窦吉三个人,入城分别探听消息,四人奉命去讫。建德又对安祖道:“你却不能往外面跑了,在愚兄的庄上暂避。愚兄此刻,却需到高家庄走一遭,瞧那高大哥怎样进行。”安祖道:“大哥去高家庄去走一遭甚好,小弟也就放心一些了。”建德便出了庄子,早有庄丁牵过了那匹枣红马。建德跨上了马背,向高家庄而去了。
  且说士达回到了庄中,和他妹子玉仙相见,说起了安祖的事儿,玉仙也是着急。安祖却命玉仙指挥厨房,整备了酒肴。
  一面遣了庄丁,邀请了他的好友曹汝成、刘黑闼、徐元茂、赵大通四人到庄。这四个人都和士达气味相投,结为义兄弟,誓同祸福的人。士达因此去请他们到来,一同商议对付的策儿。
  四个人还没有请到,窦建德却已到了高家庄,请见士达。庄丁入报,士达听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