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下敕,遣大臣到开封府和劝。包公预知其来,乃吩咐牌军出示晓谕,彼各自有衙门,今日但入府者,便与国舅一同治罪。众大臣闻知,那个敢入府中。
上知包公决不容情,争奈太郡夫人日夕在前哀奏。只得命整鸾驾,亲到开封府。包公近前,将上王带连咬三口。奏道:“今又非祭天地劝农之日,因何胡乱出朝,主天下三年大旱。”仁宗帝道:“朕此来者端为二皇亲之故耳。万事看朕分上饶他也罢。”包公道:“既陛下要做二皇亲之主,一道赦文足矣,何劳御驾到此。今国舅罪恶贯盈,若不允臣判理,臣愿纳还官诰归农。”仁宗回驾。包公令牢中押出二国舅,赴法场处决。
太郡夫人知得,复入朝,恳上降赦书救二国舅。皇上允奏,即颁赦文,遣臣临法场中宣读。包公跪听宣读,止赦东京罪人及二皇亲。包公道:“都是皇上百姓,犯罪偏不赦天下。”先令斩讫二国舅。大国舅侍待午时方开刀。太郡夫人听报斩讫二国舅,忙来哭投皇上。王丞相奏道:“陛下须颁赦天下,则可保大国舅。”皇上允奏,即草诏颁行天下,“不拘犯罪轻重一齐赦宥。”包公闻赦各处,即当场开了大国勇枷放回。归见太郡夫人相抱而哭。大国舅道:“不肖深辱父母,今在死里复生。想母自有侍奉,孩儿情愿纳还官诰,入山修行。”太郡夫人劝留不住。后来曹国舅得遇奇异真人点化,已入八仙班中。包公既判此款公案,令将袁文正尸身葬于南山之阴。库中给了银两,赐与张氏发放回乡。是时遇赦之家,无不称讼(颂)包公仁德。包公此举,杀一国舅而一家之奇冤得申,赦一国舅而天下罪言皆释。真能以迅雷沛甘雨之泽者也。
第十五回 土恶杨昌送肉投砧清官明察救活六犯
却说十三省察院祝茂连,巡察到广东。千里传声,万里传名。说道:新察院为官清正,极甚明见。
一乡人共做一张含冤状词,高城三日赴告。为虎恶杨昌勒婚不从,买贼扳良事。檄保吴祖基密掖花容,强逼蚁女为偏,我等六人联志不从,被恶发纵家人四十,登门抢夺。蚁知虎势难逃,将女带往异乡。虎恶心头未遂,难以入手。后因太爷经审勘问六犯,此桩大案,未尝六人,打劫总有贼伴,急急供出,罪可轻恕。以致六贼供扳。我六人获到公堂,刑法太重,不得不招,不得不认。问成死罪,实是冤情难诉,陷死良民。伏乞青天电察,则蚁生死难忘。泣血苦告。
察院已到了连州上了新任。各官礼物纷纷。杨昌见察院大老爷升任都来送礼。有一衙役近附低言,此人就是恶虎。察院瞧视此人,面如虎性若狼。心中可恨,将其虎恶拘禁厢房。叫人擂鼓升堂。拘出六个经阵贼犯,台前勘审。六犯带齐,到了公堂跪下。爷台喝声詈骂:“你六贼焉敢受贿扳良,从实招来,免我三推六勘。”其贼禀告我六人焉敢受贿扳良,只因我兄弟十二人同谋贯串。我们六个经阵捉获,死而无悔。其实同谋,因见苦乐不均,是以供之。”爷台喝叫动刑,六犯俱上了夹棍,苦痛难当。其中一个埋怨道:“当先我说不可受贿,都是你五人连累于我,供扳六个良民。”爷爷喝声又骂:“急急供招,免我再动刑法。”其贼抵当不起,只得招认:“当初上恶杨昌,叫我供扳六个良民,每人赏我银子十两,是以供之。事到其间,不得不说。”一笔招成。察院叫人录出口供,发回监去。
再唤土恶杨昌听审,杨昌向前打个鞠躬,察院拍案厉声骂道:“杨昌这厮,恃土恶依据一方地道,逼民勒婚买贼扳良,从实招来。”土恶低头说道:“并无此事。”察院道:“现有六贼供招受贿扳良,又有乡民冤状在我台前苦告。何不睁开狗眼一看。”土恶无言抵挡,当堂行杖四十,收入监去。察院又唤六个被陷犯听审,察院问道:“你当初被陷冤情从实诉上。”
犯苦诉:“当日我六人皆是土恶佃丁。一日土恶顿起淫心,勒檄保长吴祖基密报花容。我六人各有一女,美貌超常。一日唤集我六人到了贼家,只道有何论事。不想那贼说起我家六个女儿与他为偏。我等料知虎势难逃,将女带往异乡。说道六个女儿昨夜投水身亡。只道此事了毕。其贼纵起家人数十登门抢夺。恶贼无能入手,不想祸门已开。又遇这一宗贼案,恶贼入监假作看亲,喝退禁子。其贼开定我六人姓名,每贼赏银十两,买贼供良。州官行牌,捉获小民,到了公堂,问成冤枉死罪。”察院道:“你当初就不该招认。”“禀上爷爷,刑法太重,不得不招,不得不认。”察院又道:“当堂招认一定是死了。”又禀:“认了亦死,不认亦死。总望皇天答救,今日幸逢青天大赦,死里还生,则我后代儿孙铭沾恩泽。”察院吩咐将六人去了手剪链子,带入厢房听候发落。
又唤保长吴祖基听审,祖基跪下。察院怒骂祖基:“这厮你当初密报朱文卓等六女花容,误人性命非轻。你这厮该当何罪?”吴祖基禀上:“土恶杨昌乃一坊土霸,勒檄我小民,若不遵唯小民死于泉世矣。”察院骂曰:“这厮原是一班狗党。”喝喝行杖二十,发放回家。批曰:审得六贼,当阵捉获乃真赃贼犯,死而无悔。温知州一片暗昧,不察明冤,不究正犯,反加陷民,险误丧身大祸,良可痛哉。孰可忍也,合当降级罚俸三月。汝等六人身受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