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不!决不!”云来画了一张符,递与那妻子,道:“你快回去,买七分斗纸,时鲜果品,香花灯烛,净茶七盏,七盏斗灯,於洁净处排下,将符烧化了。待四更时分,烧香跪下,伺候北斗星君朝玉帝而回,云驾打你头顶经过,你却要志诚诵念大圣北斗七元君。”妻子与乌有欢喜拜谢到家,一一全备,斋戒沐浴,换了新衣。
夜至四更,夫妻二人一心朝着北斗而拜。果然人有善念,天必从之,不多时,遥遥望见北斗七星。闪闪烁烁,时晃晃的。如有白日,碧天如洗,忽然彩云飞起,果然好光景。有词为证,词名《醉蓬莱》:
渐看月明下,陇首云飞,素秋新霁。华阙中天,镇葱葱佳气。嫩菊黄深,拒霜红浅,近宝阶香砌。玉宇无尘,金茎有露,碧天如水。 正值升平,万几多暇,夜色澄鲜,漏声迢递。南极星中,有老人呈瑞。此际宸游,凤辇何处?度管弦声脆。太液波翻,披香帘卷,月明风细。
只见那彩云飞处,果然七位真君,金童玉女持着彩幡宝盖,按着云头而下。那乌有跪了,苦求阳寿。那第一位真君道:“你是辰申生人,系第五位北斗丹元廉真冈星君所管。”那第五位真君道:“你命该尽,因你致诚恳告,增寿一纪。”乌有听罢大悦,低头便拜。忽然一阵香,抬头看时,冉冉从碧空而上,须臾不见了。自此乌有月月奉斋斗素,行方便,作好事,寿果七十。这也是后话不表。
次早,夫妻二人同去拜谢云来。云来又嘱咐他,决不可对石道明说,二人应允而回。乌有道:“虽是云来姐救我性命,也亏石先生课算,对我说该死,故我才救救星。若他不与我课算,却不昨夜鸣乎哀哉了!只是他说我断断没救,却又不准了。今日去谢他,看他怎么说?”妻子道:“去便去,千万不要说是云来姐救你的。”乌有应允而去。见了石先生,那石先生呆做一团,道:“你却如何得活?是那个救你的?”乌有说:“我夜来并无暴疾,也并没人救我,却是北斗星君救的。”石先生道:“你如何得见星君?星君如何救你?你却说说看。”乌有道:“我只闻北斗司寿,故我志诚向北而跪,亲见星君从空而下,许我增寿一纪。”石先生道:“这毕竟有人教你的,你可从实说来。”乌有只是低头不语。石先生想了半日,把手一轮,佯问道:“我晓得了,却是云来这婆娘。”乌有摇手道:“没相干!没相干!”石先生道:“我却未卜先知,手里轮出是他救你,却来哄我。”乌有低了头,只是不做声,作谢而去。”石先生原假意把话去探他真情,看他低头无语光景,却真是云来了。心中想道:“这婆娘好生无礼,前番段昌之事,破了我法,今番又与我作对,毕竟斩除此妇,方消我恨。”呆了半晌,想道:“我有计在此。”
从空布下弥天网,任你飞鸣无处投。
却说那石先生怎么样计较?只见他闭门三日,不出去卖卦,却在一间空屋内,铺下法坛,摆了五个香案,乃是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方位,画符五道,步罡捻诀,披发仗剑,口内念念有词,道声:“疾!”只见东南上狂风忽起,雷电大作,那五道符,从空旋舞,这叫做“梅花阵”。石先生道:“这‘梅花阵’乃是九天玄女秘诀,那泼贱如何晓得?这番定死在我手里了!”
却说云来姐正在房中睡着,忽听见东南上狂风忽起,雷电大作,心里想道:“这却古怪,毕竟又是这妖贼来害我性命了!”披衣急起,开门看天,只见五道白气,半空旋舞。云来道:“这是‘梅花阵’,是我演成的,他倒要来害我。我只消略显神通,叫他再来跪求。”即时捻诀,望着这五道符,口内念念有词,道声:“疾!”却也作怪得紧,那五道符竟飞了回去,一个大霹雷,把石道明正屋打倒一间,儿子惊死在地。道明唬个半死,连忙去救,儿子心头却是热的,只是动不得,脱下衣服来看,只见背上有五道梅花符,却像刊刻定的,百般演法,再不能救,死去三日不醒。道明大哭道:“屋倒打碎也罢,只我年已六旬,单生一子,倘救不醒,却叫我靠着那个?分明是这泼妇害我!我今又有一计在此,须是这般这般,他却那里参透得我的机关!”
次日,封了二十两银子,四疋缎子,叫一个小使持着,竟去见段妈妈。石先生见了段妈妈,双膝跪下,递了礼物,拜了四拜,道:“有事相求。”妈妈连忙答礼道:“这礼物如何可受?有事见托,自然尽心,但不知所托何事?请说就是。”先生道:“妈妈若收了礼物,我才说;若不收时,我只跪着不起。”妈妈见了这许多礼物,心下却也有些动火,便道:“这样收了,请起来说。”石先生道:“有个小儿,特求妈妈作伐。”妈妈道:“却是那家?”先生道:“富员外令爱云来小姐。”妈妈道:“这小姐生性古怪得紧,千家万家来求,只是不肯,一心只要修行成仙去哩!恐怕说也没用,实难奉命。”石先生又跪下道:“妈妈,没奈何,救我一家之命。”妈妈连忙扯起石先生道:“先生只要求亲,为何说救一家之命。”先生道:“实不相瞒,却有至情告诉与妈妈听。”妈妈道:“却是为何?”先生道:“前番为令郎之事,得罪了云来姐,用法把大石人塞我大门,四方的人,却把这节事当笑话说,哄传道我课卜不灵,自此以后,鬼也没得上门。今又因乌有之事,得罪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