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。”三藏道:“我东上无甚宝贝,就有不能带得。”行者在傍道:“师父,日前包袱那领袈裟,不是宝贝?拿出与他一看。”老僧听说袈裟,也来卖弄,遂命取来穿花纳锦、刺绣销金之物。行者道:“你且收起,我也取出来看。”三藏止住,“不要与人斗富,恐生不测。”行者道:“放心,放心!”急忙把个包袱解开,取出袈裟抖开,红光满室,彩气盈庭。众僧见了,无不夸赞。那老和尚见这宝贝,果然动了奸心,上前跪下,眼中垂泪,道:“我弟子没缘,这件宝贝方才展开,天色晚了,奈何眼目昏花,不能看得明白;老爷若是放心,教弟子拿到后房,仔细一看,明早送还老爷西去。”三藏意在狐疑。行者只管递与。老僧却分付众僧扫净禅堂,安设铺盖,送了师徒去睡。
  那老僧不肯还此衣,即唤心上徒孙言曰:“我喜这个宝贝,只是无法可谋。”徒孙道:“莫若舍那三间禅堂,放起火来,连马焚之,就是我们传家之宝。”当夜,一拥搬柴,把禅堂前后围绕不通,安排放火。三藏师徒安歇已定,那行者虽睡,却是灵通,忽听外面人走不住,查查柴响,心中疑惑,悄悄变一蜜蜂。只见众僧搬柴运草,已围禅堂,只待放火。行者暗道:“果中师父之言!”行者一觔斗,跳上南天门里,寻见广目天王,言借辟火罩儿,保护唐僧。天王不好却他,将罩递与行者,须臾,按落云头,径到禅堂房屋,罩住了唐僧与白马行李。他到后面方丈上坐,着意护那袈裟。看那些人放火起来,他便捻诀念咒,吹一口气,须臾风狂火盛,把一座观音院处处通红。
  不期火起之时,惊动黑风洞里妖精。纵起云头,直至烟火之下。急入里面时,见一领锦襴袈裟。他即趁火打劫,拽回云步,竟转东山而去。行者取了辟火罩,送上夭门,交付广目天王,辞别坠云,又见太阳星上。变做蜜蜂,飞入禅堂,现出本相,叫声:“师父天亮。”三藏才醒,穿衣出身,只见倒壁红墙、楼台殿宇尽皆煨烬。三藏大惊道:“我怎不知?”行者道:“他众人弄火烧死我们,谋我袈裟。我去弄风回火,烧他还礼,所以保护禅堂,未曾惊动师父。”三藏道:“袈裟何在,敢莫烧了?”行者道;“那放袈裟的方丈无火,我去拿来。”行者牵马挑担,出了禅堂,径往方丈。
  那些和尚只说一齐烧死,如今又讨袈裟,众皆竦惧。那老和尚见烧了房屋,又寻袈裟不见,正在万分焦躁之处,一闻唐僧来取袈裟,进退无方,寻思无计,撞墙而死。三藏心中烦恼,懊悔行者不尽,却在上面念动那咒。行者头疼,跌倒在地,只叫:“莫念,管取袈裟还你。”众僧跪下劝解。三藏才住不念。行者忖量半晌,问道:“你这里可有甚么妖精?”院主道:“我这里正东南二十里,有座黑风山黑风洞,内有一个黑大王,我这老死鬼,常与他讲话,便是个妖精,别无甚物。”行者笑道:“师父放心,不须讲了,一定是那黑妖望见火光,趁风掳去,等我老孙去寻他一寻。”即唤众和尚过来,道:“你等好生伏侍我师父,看守我白马,倘有一毫差了,照依这个样棍与你看看。”他掣出棍子,照那火烧的砖墙扑的一下,打得粉碎,又震倒了有七八层墙。众僧见了,吓得一齐磕头,都叫:“爷爷,放心前去,我等决不敢怠慢。”行者急纵觔斗,径上黑风山去。不知袈裟有无何如,且听下文分解。
  西天取经事堪夸,盘蛇愁涧路途赊。
  观音院僧谋宝贝,黑风山怪窃袈裟。
             观音收伏黑妖
  话说孙行者到了黑风山上,忽听草坡有人言语。他却潜踪闪在石崖之下,偷眼观看。原来一个黑汉,一个道人,一个白衣秀才,都在高谈阔论。正说中间,那黑汉笑道:“后日是我母难之日。我昨夜得件宝贝,名唤锦襴佛衣,明日开宴,邀请道官庆贺佛衣,称为佛衣会好么?”道人笑道:“妙,妙!”行者闻得佛衣之言,怒气难忍,跳出石崖,举起金棒,高叫:“贼怪!偷了袈裟,要做甚么佛衣会,快将还我!”喝声“休走”,举棒就打。慌得黑汉化风而逃,道人驾云而走,只把白衣秀士一棒打死,拖将过来,却是一条白花蛇怪。
  径入山寻那黑汉,转过尖峰,只见崖前耸出一座洞府。行者近前,门上横石书六个大字,乃“黑风山黑风洞”。即便轮棒叫道:“快送老爷的袈裟出来!”那小妖急报黑汉道:“大王,佛衣会做不成的,有个毛脸和尚来取袈裟。”黑汉草坡被赶,坐还未稳,又听那话,恼得披挂出门,叫道:“你是甚么和尚?”行者道;“你老外公乃大唐上国驾前御弟三藏法师徒弟孙悟空。昨因院内失火,你这厮趁火盗了袈裟,要做佛衣会庆贺。若不送出,推倒黑山,踏平风洞。”那怪闻言,呵呵笑道:“你原来是闹天宫的弼马温。”恼得行者轮棒打去,黑汉躲过,长枪来迎。两家斗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那黑汉撤身入洞,关了石门。行者攻门不开,只得回院,见了师父,道;“袈裟已有根由。”三藏道:“你且吃斋,还去寻取。”行者复驾祥云,径至洞里。黑汉见是行者,两个门内杀出门外,斗到红日西沉,二家手段一样,不分胜负,那黑汉又化阵清风,转回本洞,紧闭石门不出。行者却无计策,只得回院安歇。
  三藏道:“这妖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