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只兵舰,一面向我们驻日公使,夹哄夹吓的交涉。汪凤藻坠其术中,密电李鸿章,说:“此次东学党属于朝鲜内乱,中国倘不干涉,则日本亦必不干涉。商务总办袁慰庭,未免好大喜功,为闵党利用,万一中日由此竟开战衅,当由慰庭负责,勿怪凤藻不预言也。”
  鸿章得到这起电报,当即拿稳主张,按兵不动,任是袁世凯、叶志超飞电请援,血书告急,鸿章以有先入之言,搁置不理。
  记得这年是光绪二十年,又值慈禧六十万寿,什么祝假庆典,早先期发出誊黄。在朝廷心里,总以为六旬万寿,不比得五旬万寿。光绪十年闹着中法之战,京里是锣鼓喧天,日夜演戏;海疆是枪林弹雨,可怜一班将士们血肉横飞。这回要托天洪福,寿宇洪开,普天同庆。光绪帝亲政了五六年,得着一起孩儿班日夜撮弄,胆子略略放大,差不多用人行政,也就拿出点儿手段,第一起用了恭亲王,第二起调李鸿藻、翁同和再入军机。诸位必然有句话,又要驳诘在下,那李高阳不是老母班,太后党,的板归真的北派吗?不是与翁常熟水火不投吗?何以皇上既用翁同和,又用李鸿藻,岂不是个自相矛盾吗?要晓得其中却有个作用,一者顾全慈禧的面子,二者国家用人,也不能显分畛域,翁李总算是资望极深,两两平等,什么老母班,孩儿班,外人说项如此,皇上却不能划清界限。在这年二三月间,满朝正忙忙碌碌,筹备太后万寿典礼,军机处却接到驻日使臣汪凤藻的电告,及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折本,赶忙递给光绪帝过目。光绪帝对恭王翁李三人说:“照这两起电折瞧来,我们同日本又要开战衅,不过汪凤藻语意颟顸,李鸿章又畏首畏尾,朕瞧这小小日本,横行无忌,前次骚扰我台湾,侵占我琉球,硬派朝鲜做独立国,你们想想,由日人驻使朝鲜,那英人俄人,也就陆续的派了领事,我们完全的属国,不是受他恣意的鱼肉吗?此次如开战衅,不给他个下马威,不显出我们大清国的手段!”
  恭亲王当下进言说:“皇上圣明,睿断极是。现在李鸿章筹备海军,历年用的这笔银子,是如潮如海,皇上何不赶召他过来,面示机宜。”
  光绪帝连连点首,即下道手谕,赶召鸿章陛见。
  不上两三日,李鸿章遵旨来京,皇上坐在养心殿召见,其时军机要人,无不齐集。光绪帝首先发问说:“现在北洋的海军,办得如何?”
  鸿章跪地碰头说:“算是大小兵舰,有二三十只,都可以临阵冲锋。”
  皇上又说:“这起海军,是谁人教练的?”
  鸿章奏说:“先是聘用英国水师那个琅威理教练的,后改福建船政局的学生刘步蟾,因若辈少年新进,资望不够,就派提督丁汝昌做了总司令,编制一切。现在管带兵轮的,有邓世昌、林永升、方伯谦,都算得铁中铮铮,很有干办的。”
  光绪帝笑说:“照这样看来,同那日本交战,是有二十四分把握的了。”
  鸿章奏说:“这海军把握是有的,但兵衅不可自我而开。好在朝鲜这个地方,不是日本能独力强占的,也有英人,也有俄人,在旁十分注意,如果日本横行霸道,我们凭英俄讲句公理,那两国也要出来干涉的。”
  光绪帝说:“话虽如此,我们不能落在日人之后。”
  鸿章说:“臣已派叶志超驻兵牙山,已经得了先着。”
  光绪帝说:“这事全仗你操个心。”
  当下李鸿章无话可说,只好碰着响头,喏喏答应的退出朝房。其时光绪帝退朝,翁李两军机,又赶出来同鸿章计议个办法,鸿章只是以老卖老,大言不惭。不消说得,什么战事机宜,临时变化,内部军机也不能干涉。彼此谈谈散了。
  李鸿章回到督署,早又接到驻韩的袁世凯、叶志超叠叠的警报。这次警报,不比寻常,说那大岛圭介,已领着日本海陆军,陆续登岸,现在干涉朝鲜的内乱,如不速行派兵,怕那日人争先下手,中国兵单,断断不能取胜。鸿章得着这个消息,赶忙开了军事会议,当由丁汝昌首先发言说:“我们是赶派兵舰,驻扎仁川,这叫做出奇制胜,扼定朝鲜咽喉。”
  刘步蟾也就拍手赞成说:“我们一定如此。”
  方伯谦只是摇头说:“我们只顾出外叉鸡,万一日本竟派几只兵轮,直犯我们天津,我们如何准备?”
  鸿章说:“日人犯我天津,却不见得,倒是汪凤藻有言,兵衅不可自我而开。我们且不调动海军,且分派陆军,一路一路的前往朝鲜,一以表示中国有了准备,二以巩固我们奉天的边防,其三,单瞧日人在韩,若何举动。这叫做以静待动,可是不是?”
  当下会议诸人,因鸿章是个主帅,他出来的主张,何敢辩驳。计议已定,就续调聂桂森、丰伸阿、左宝贵、卫汝贵、马玉昆,五路陆营,由奉天进发,另派聂士成做了往来策应。
  不提中国陆续进兵,单讲日使大岛圭介,带领海陆兵队,汹汹上岸,驻韩的叶志超,不曾奉着北洋大臣的动员令,乐得按兵不动。袁世凯、马建忠,见势头不对,救兵不至,只好赶赋桃天之什,溜回中国。此时大岛圭介为所欲为,那维新党濮泳孝,早从日本跟着过来,招呼党徒,做着导线,先同招讨使洪启勋接了一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