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树做个材料,再好不过。
  ”这句话还没讲完,李英边早招呼工匠过来,两个抬着大锯,沙拉,齐根动手。未知后事,请阅下回。

  第二十三回 法外说法欢喜参禅 奇中出奇支离酿祸

  古人说:白鹿贞松,青牛文梓,花有花妖,木有木怪。那些话原不足凭信,比如一件物事,用物多而取精宏,不无总有点灵异,何况一棵千年老树,受日月精华,感山川灵秀,一日刀砍斧斫,哪有不风号雨怒,鬼泣神惊?两个木匠拉起大锯,从树根底下沙啦地才锯了一半,猛然一阵怪风,接着天崩地塌,花啦地一声怪响,比轰雷还来得利害。说时迟,那时快,不知哪里来的大蛇小蛇,横空飞舞。凭着慈禧胆子绝大,有一条金色怪蛇,两眼好似明灯,一条舌甩子,闪闪烁烁直甩过来,慈禧是身不由己,一个咕咚,早已栽倒。醇王醇妃哆嗦伏地;李莲英嘴里嗳唷嗳唷地喊叫失声。幸亏醇邸人多,随驾的还有些侍卫宫监,一起蜂拥上来,瞧着些大蛇小蛇,先用御前仪仗,七长八短的扫去,然后由宫监扶起老佛爷。这时金色大蛇,已飕的不见,李莲英赶着过来,先将慈禧抱住,缓缓的按在一张气垫的睡榻。好在人手齐全,早是一盏参汤递过,慈禧闭着眼睛,呷了两口,心神才算略定,喘吁吁说了声:“吓煞我也!
  ”缓缓地瞪开双目,早见醇妃握紧自己的双手,醇王也弯腰曲背的站在面前,慢腾腾地问说:“那蛇,”醇妃接着说:“那蛇已是不见。”
  慈禧忙念声阿弥陀佛。这时送茶的送茶,送汤的送汤,拧手巾的拧手巾,李莲英瞧着慈禧神色,不能如常,讲话仍有点颠颠倒倒,只好招呼备齐法驾,扶绰住老佛爷回宫。醇妃因着姊妹关系,跟随去了,醇王自是落后。从此醇王便得了个惊悸毛病,时寒时热,时愈时发,暂且不提。
  单讲醇妃送着慈禧回宫,宫里的慧妃,领着嫔妃们迎接,服伺老佛爷上床安息,这时昌寿公主并那那缪太太也赶到了,问长问短,慈禧总是失魂落智。一会工夫,光绪帝也得信前来,可怜醇妃多年不见亲生的儿子,在这个当儿,母子才得见面。
  照例行过了礼,醇妃把光绪一瞧,身材倒长得高大,一副隆准龙颜,高眉秀目,也很有个英明帝王的架落,不过形容略消瘦点。此时光绪帝已一十七岁,语言动作,很是深沉,彼此眼圈一红,觉得有无限情愫,欲说都不好启齿。醇妃勉强说声:“皇上近来安好?”
  那眼泪已是泼辣辣的,如断线珍珠,截流不祝这时光绪帝不由着含泪说:“儿,”这“儿”字方才出口,一掉头瞧着慈禧,已是怒目而视,那喉下的一句话,早接续不上来,转是昌寿公主眼快,急拿别句话打个岔枝,光绪帝存身不住,因搭讪着走了。慈禧瞧着皇上走后,叹了口气,叫醇妃在卧榻边坐了,忙说:“我的儿子,也是你的儿子,我瞧他没有甚出息,终日鬼鬼藏藏的,似有什么心事。做着皇帝,要有点皇帝气魄,什么事不能办理,还要叫我操心!醇妃忙说:“一切还望太后海涵。”
  慈禧说:“何尝不是!我如不事事海涵,我早把这千斤担子脱卸给他。到明年是不能迟缓了,今年十七,明年是十八了,但有一层,这册后的问题,到要同你斟酌。”
  醇妃忙说:“这事也可从缓,一者礼戒早婚,二者听说皇上的身子,也不甚硬朗,倒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。”
  醇妃这句话,却挑中穴眼,慈禧冷笑一声说:“皇上的身子不硬朗,谁告给你听的?”
  醇妃不好再讲,只得含糊着说:“适才瞧皇上的样子,很为消瘦,一定是不甚硬朗。”
  这时慈禧却闭目无言,转是慧妃仰体懿旨说:“听讲桂祥桂舅老爷家格格,生得样子端好,性情温厚,将来册立做皇后,这重姻亲是再美满不过的。”
  原来慧妃这番言语,新近从慈禧亲口探出的,当下慈禧未及明言,慧妃便趁势说了。醇妃也是个明白透漏的人,桂祥是慈禧的哥子,也是醇妃的哥子,桂祥的女儿,一般总是侄女,那还有个不愿意的吗?醇妃听完,便笑着说:“如果这样办法,那是再好不过的了。我的意思,早晚便可带进宫中学习,由太后教导。”
  慈禧躺在炕上,这才点一点头,话不多叙。醇妃因时候不早,也就退出回郏从这日起,慈禧惦念那树上的一条金蛇,睁眼闭眼,总觉得金光闪闪的,倏去倏来,有时从睡梦中惊醒,吓得一身冷汗。
  李莲英不离左右,只是没法,当时想出两个人来,你道是谁?
  一个是喇嘛道行,一个是道士周鹤年,忙忙回明慈禧,要把一僧一道找来祈禳,慈禧允了。姓李的赶背出去,先会着周道士,道士给他些鬼画符,允他在白云观集合一班道友做七七四十九天斋醮。然后去找喇嘛道行,道行说:“这事容易,咱同你进宫去见见老佛。”
  当下换件大衲,带些随身法宝,同莲英赶进宫来。慈禧听着喇嘛到了,扶病出见。喇嘛行了个膜拜,双手合十,恭恭敬敬叫了声:“佛爷。”
  慈禧也合掌回答声:“佛菩萨,难得今日有缘。”
  道行说:“此后缘分很长。”
  当下口中念念有词。说也奇怪,慈禧见了喇嘛,得点神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