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,就是自己的事,如若荐人不才,治兵无效,愿甘办罪。祁公连连点首。次日复由曾国藩上了一本奏折。奉旨依议,一面派林则徐、李星沅做督兵大臣,所有南路营头,总归调遣,务期一鼓荡平,不是拖延时日;一面着曾国藩小心奉职,遇有时政缺失,须随时进言。
  这一道朝旨一下,那姓林的和姓李的,自然是望阙谢恩。俗语说的是,救兵如救火。林李两人早赶到广东,先同徐广缙接洽哪知劫数注定,派太平天国要在历史上大闹一番。
  前文交代过,不有内魔,不能引起外魔,祖宗造下来的孽,子孙要替他偿还孽债的。这清朝个国运,先由天父些儿女,领着那班天神天将,大闹一场,然后再演出金轮则天的戏文,把一股腌臜龌龊的祸水,滔滔汨汨,做成个孽海。唉,便是旋乾转坤的曾国藩,也不过替清政府跳个傀儡,何况林则徐、李星沅这时候已是西山暮气,任他是先声夺人,任他是一肚子藏着百万甲兵,人力不足以拗天。天还算是成全他两个晚节,在这举棋不定,战阵未交的时会,可巧林则徐已是将星归位,李星沅亦复骑箕上天。有人讲是太平军派的刺客,有人讲是内地汉奸下的毒手。总之,两只雪里拖枪狐狸般的大猫死了,一般躲躲藏藏的耗子,又是肆无忌惮,轰轰烈火,自必燎原,莽莽惊涛,一时溃岸。未知后事,且阅下文。 



  第四回卷妖氛太平军略地 中副选那拉氏入宫



  却说林李二公才到广东,就闹出了这个乱子,凶信到了北京,咸丰帝非常震悼,除赏银治丧外,忙召见军机大臣文瑞、倭仁。这倭中堂是个理学名臣,平日研究些程朱陆王之学,同曾涤生很谈得来,当下便力保国藩不独文学精通,而且武事娴习,这平定金田的方略,还该同他计议。咸丰帝略略点首,次日即在养心殿召对。原来本年举行恩科,大考翰詹。国藩已得了江西主考,此时召见,还疑惑朝廷注意科场,有什么别的分咐。哪知一见着面,便提起林李去世 :“现在金田的匪焰,已蔓延各处,听讲还有什么招贤馆,去投贼匪的,很是不少。国家养兵千日,用在一时。难道这些督抚,这些提镇,没有一个人是太平军的对手吗?朕今日问你,那汉人中的向荣、周天爵,旗人中的乌兰泰,才具如何?”国藩跪在地下碰头说 :“知臣莫若君,但皇上慎重其事,须得个威望较重,爵位较高的,去统制一切 。”咸丰帝连连点头说 :“这话却也不错。朕的意思,要派大学士赛尚阿去走一趟 。”诸位,这赛尚阿有何惊人出色的才具?不过他是个满人。其时满汉界限分划得清清楚楚,诸 位熟于清朝掌故的,该知道康乾嘉道时代用兵,那绝大的兵权,没有个给汉人执掌的。祁隽藻同倭仁强极力保荐曾国藩,咸丰帝个意思,亦不无活动,究竟相信汉人不如相信满人,今日派赛尚阿去节制三师,就是这个意思。
  话休烦琐。这里赛中堂奉旨出京,那里向荣、周天爵、乌兰泰,早接到上谕,各带各的营头,分向两广的边界驻扎。天王洪秀全打听林李二公已死,正在抖擞精神,预备大举。这个当儿,忽然各处的探子,纷纷报告,说是向提督、乌都统、周军门,已带着大兵压境,还有赛中堂,由北京已经出发。秀全很为着慌。早是西王萧朝贵、南王冯云山不住哇呀呀的喊说:“我们不去寻他,他们胆敢前来找我 !”两个人“扑通通”把胸脯齐拍,说声 :“我去 !”神机军师洪大全摆着八卦袍,摇头鹅毛扇,也就哈哈大笑说 :“既是二位高兴愿打头阵,这一条路,原是我惯常走动的,我也预备争个头功 。”秀全说 :“有了军师出兵,这便百无一失,我的心就放宽了,胆子放大了。
  ”
  当下萧朝贵便带了项大英、胡有禄做个副手;冯云山便带了廖发寿、刘得功做个副手;洪大全相信黄子漋、林凤祥,一时点兵调将,大张旗鼓。原来广西向北的门户,要算永安州。
  距州十里,有座莫家村,这村险恶非凡。当下洪大全、萧朝贵、冯云山就驻扎在这里,乌兰泰、向荣的兵也就到了。依着莫家村有三座山头,一叫龙虎山,一叫秀才山,一叫石燕山。乌都统同向提督会商,就在秀才山树了大纛旗,山下安设地雷火炮,向营在左,乌营在右,相约贼兵进攻,两下便包抄过来,杀他个片甲不回。计议已定,偏生那神机军师,在姓萧的、姓冯的面前夸下海口说 :“我今番必打倒纛旗,活捉那向荣、乌幸泰!
  ”姓萧的、姓冯的忙问有何把握,大全挥着鹅毛扇子说 :“你 们不瞧过《三国演义》吗?那马谡在山上扎营,遂有街亭之败。
  现在姓向的姓乌的,也在这秀才山顶上扎营,岂非不知死活吗?来,我们便领着天神天将冲去 。”萧朝贵、冯云山方在游移,哪知大全早换了武装,跨上一匹青骏马,鞭子一扬,那黄子漋、林凤祥胡哨一声,就催动大股子人马,风起潮涌般跟着去了。姓萧的姓冯的恐防有失,亦各个抡动兵器,骑着高头大马赶来。诸位,这洪大全平时谈论,似乎有点学术,有点经济,哪知纸上谈兵,是没有经验。第一次初出茅庐,杀进大营,蓦地山凹子里一声号炮,向营从左面杀来,乌营从右面杀来,登时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