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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时慈禧才有点转动,因对昌寿数长道短,排揎皇上一大篇,说:“他既不能容我,我更不能容他,我立之,我废之,除得圈禁,没有别法!”
  珍妃听说要圈禁皇上,忙跪地碰头说:“要请太后开恩,从古至今,没有皇上做着罪囚的办法。”
  那慈禧柳眉一竖,眼睛一楞,骂说:“总是你们这起下贱的胚子,同这不肖一路神气,你还了得!”
  忙离开宝座,伸出皓腕,左右开弓,给珍妃两个嘴巴子,可怜一副粉颊,登时泛起红潮。昌寿公主又跪地解劝,总是骑虎之势,无可挽回。
  光绪帝这时才哭着说:“儿臣知罪,从今日起,惟有叩求太后训政。”
  于是徐桐、许应騤、刚毅、裕禄、怀塔布、庄王等,也顺着皇上这句话,请求慈禧再行垂帘训政。诸位,要晓得训政的计划,是慈禧惟一的主旨,现在机会已到,哪有再作推让的道理。一会工夫,荣禄同端王,已将事体办清,回到西苑复命。慈禧见着荣禄,忙问那康有为现在哪里,荣禄说:“姓康的已于昨晚溜走,据说前往上海,由奴才已派急促严追,现在拿到的是康广仁、杨深秀、谭嗣同、林旭、杨锐、刘光第,一起六人。”
  慈禧说:“既如此,你即带去严刑鞫问。”
  一面派端王载漪领着虎神营,将光绪帝押往瀛台,软软拘禁;一面要处死珍妃,仍亏昌寿公主涕泣哀求,得个活命,将她打入冷宫。
  只有太监寇连材,平日同李莲英很为做对,当由李莲英派几个内监,要抓去刑讯。好个寇连材嚷说:“主辱臣死,主子固然不是,难道皇太后浊乱宫帷,演出许多秽史,偷婟嫪,养私倮,那还算得一朝国母吗?”
  慈禧听了,只是气得活抖,寇连材还待再说,早被李莲英夺过銮仪卫的金爪,兜头一下,已打得脑浆迸裂。呜呼!哀哉!寇连材虽然目前丢命,倒做得轰轰烈烈,替主争光。闲话少表,早由到场的一班王公大臣,议定太后亲政日期,并颁布中外的手续,当用光绪帝的名义,发出一道上谕,谕曰:现在国事艰难,庶务待理,朕勤劳宵旰,日综万机,兢业之余,时虞藂脞;恭溯同治年间以来,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,两次垂帘听政,办理朝政,宏济时艰,无不尽美尽善。因念宗社为重,再三吁恳慈恩训政,仰蒙俯如所请,此乃天下臣民之福,由今日始,在偏殿办事;本月初八日,朕率诸王大臣,在勤政殿行礼,一切应行礼仪,着各该衙门,敬谨预备。
  这一道上谕一出,京里京外,早忙着太后训政的典礼。那拉氏旧梦重寻,那光绪帝大权旁落,一个是失水蛟龙,重张鳞爪,一个是在天鸾凤,忽杀羽毛。我有一比:比如猴戏,光绪帝是个猴子,慈禧太后是个玩猴子的,一条铁索,紧拴住那猴头,要东就东,要西就西。每日临朝,慈禧居中坐了,光绪帝也在旁设个坐席,不过一言不发罢了,退朝时,仍拘入瀛台。
  这瀛台在颐和园里面,比如要到瀛台,必经颐和园出入。诸位想想,一座瀛台,不过是个高级牢狱,你瞧慈禧手段,毒是不毒,辣是不辣!幸亏光绪帝吃过那周道士的药水,已成天阉,对于皇后妃嫔,不过算做名目上的妻妾,从此隔绝,也无甚关系;这时寇连材死了,珍妃又幽居别宫,眼见一了百清,没有话说。
  单讲荣禄将康广仁等一干国事犯,带至刑部严讯,很得些真凭实据;又在杨锐那边,抄出许多皇上手札,其中有一小小册子,专记宫闱秽浊。所载事实,有为我这部小说已经采入的,还有未经采入的,太监崔长礼,刘承恩、安得海、李莲英,皆有那秘密手术,无庸交代,至于戏子,除金俊生、谭鑫培、余三胜以外,还结识个汪桂芬、杨月楼。姓汪的头大,姓杨的面目姣好,格外献勤。据说慈禧在五十以外,便抽吸鸦片,这鸦片烟是专为提神,以备云酣雨畅之用。记事中还夹叙荣禄,混浊宫闱,除得那昌寿公主,简直没有一个妃嫔宫女,能够竖得贞节牌坊。荣禄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