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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明进帐云:“来黔抚军者为区布政,使人赍书至。问苗中事。”甘君阅之云:

星在粤西,闻足下平□罕之叛苗,援陇西之知己瞽持檄鼙烦青佩,执鞭遂有白蛮。分兵而解李郭之围,列阵而悬之首。当日知公有我,不图遂至于斯。后来许国何人,亦恐难为其继。徒以功高之累,且退飞瞽不曾意满而亏,雷终出奋。星也宣粤无状,忽膺节,之加瞽抚黔有忧,窃藉风云可接。侧闻苗民逆命,尚有其三瞽常谓汉将封侯,当居第一。思其前绩,址是远谟,真人犹在行间,我亦不应有疾。天女更来海国,君其何患无成?

甘君得书喜曰:“区公来抚于黔,为此州称庆,惟稍隔戎行,无由觌面耳。”因以诗答区抚军,遣其使致之云:

人随地气北而南,岂谓天功我敢贪。

杨仆头衔新粤峤,桓公手植故江潭。

疲于兵事不堪七,宥以国恩何止三?

多愧知交相问讯,心如再熟有春蚕。

因怜后福必先灾,不遣星文圻上台。

天女弓衣防寇至,真人药裹作医来。

焉知岭表丰碑立,已兆黔中大府开。

君自迁乔吾入谷,修翎相习莫相猜。

此间氛□总难消,干羽空传格有苗。

蚁贼频窥惟恃险,鹅军骤胜不知骄。

陈师稍看鱼龙戏,树帜多逢草木妖。

至竟勋名谁藉手,汉家终倚霍嫖姚。

使者自去,木兰曰:“区公之书,尚不知吾已在营中也瞽然吾虽在,于事何益?途中见两女徒赴大营,想早晚危矣,当炼玄武神救之。”老道士曰:“玄武神所领元绪子弟,蹒跚不利于行,若刚上人化金刚禅为七十二钻,则皆死矣。不能挫其毫末,且将以妒能戕贼之说,蛊惑斛斯,曲反在我也。”木兰曰:“投鼠而器不坏,挥斤而鼻不伤,非老师而孰能之?”甘君曰:“斛斯侯以书来,遂有赚副参而摄二姬之事,吾尚疑焉。”木兰曰:“刚上人尝受术于哑喻,以淫其女弟子,为所呵逐,此事点金道人言之,吾早在营,必谏阻副参夫妇之行矣。”老道士曰:“闻之吾师云:‘人有所嗜,必有所制。’吾师销一世之兵,吾独不能销一人之兵乎?”召木兰至前,授一小盒曰:“以付大女徒谢娘。”木兰拜而行,隐身入斛斯帐,见侯方与明化醇奕,化醇曰:“侯得不毛之地,坏却万里长城矣。”斛斯侯曰:“虽然美目之盼,君失其四也。”左右进曰:“此局殊可不完。上人方与二姬谈禅,请相诣。”侯与化醇携手入,见刚上人趺坐禅榻,儿魔妗皆侍。侯与化醇列坐其侧,上人问曰:“汝等心上有虮虱二,孰与扪之而与我食之?”侯答曰:“虱求食于心者,我将使我心食之。”化醇答曰:“扪之在师,食之在畜。”儿曰:“我自扪之,是僧是虱。”魔妗曰:“师自求食而不能扪之,虱得以食师之心矣。”上人又问曰:“两虱不育,请大众承其祧。”儿曰:“还叩僧心贼心,何为不与虱延一脉?”化醇曰:“两虱皆牡,待吾心死,嫁与牡者育之。”魔妗曰:“两虱皆牝,请大师为之尝粪,何谓无嗣?”侯曰:“虱一牝一牡而不肯交,乞和尚说法。”上人喝曰:“是心皆愚,是虱皆智。智能食愚,虱能食心。食虱之智,其铁师乎?”众问曰:“铁师何形?”答曰:“秃顶而圆身。”问:“何色?”答曰:“紫气而砑光。”问:“何解脱?”答曰:“竖生而横死。”侯曰:“老子犹龙,仲子若蚓,铁师之号,独上人当之矣。”刚上人大笑,下坐复谈军中事。化醇曰:“昔时山中所发,元著超超,今此之云,殊出次乘。”上人曰:“贬道从军,玄之不能也。况又玄乎?”侯请曰:“黑苗以瘴疠为祸,几丧我全军,上人何以教之?行天讨而伸士气也。”上人曰:“凡现神通者,多不自名,传之其人,如心之使发。今之夜,祗以明故人夫妇,授小符□,擒戮黑苗,如治虮虱耳。”

侯从之,为设法坛,戒军士谨严,勿擅入视。初更,化醇与二姬,沐浴立坛下听指示。上人登坛布罡而咒,忽现楼阁如仙舍,置化醇于阁下,而二姬各居一楼。木兰径入儿楼中,附耳语曰:“吾汝师也,汝将有厄,速以手来接吾盒。刚上人来犯,即开盒自有策应。”儿大惊,摸索接其盒。木兰自隐身出,坐帐外伺之。是时化醇殊闷,闻上人唤,漫应之而不得其出户。魔妗闻呼下楼,则刚上人已将乘儿矣。儿闻有气息如麝,有足音如凫,潜开盒,觉一物飞出,如攫婴儿去者,楼阁俱不见,夫妇仍在坛下。天明不见刚上人,众卒旁搜之,则在老兵卧所,持其断其而呻,殆为盒中物所割者。斛斯闻而大骇,以问化醇,对曰:“其幻楼阁也,将甘心于谢氏婢也。彼不受污者,神人以盒授之,而得此,异哉所闻也。侯考刚上人平日行,则苗男女切近者,俱无完体焉。”遣人逐之曰:“上人年且老,不足以当阉奴,心不净者,身已净矣。盍去之名山,与铁师同化?”刚上人挥涕言曰:“刘元海以雀儿残我,我头未断,当碎躯以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