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今日之心,便真畜类不如了。”
  说毕,便齐齐地掉转身躯对天跪下,朗朗地祝道:“皇天在上,弟子金龙、弟子金虎、弟子金豹、弟子金彪今蒙恩人释放,又以善言劝导,若然不知好歹,嗣后或口不应心,再干不端的事情,愿死无葬身之地。惟望明神鉴察。”说到这里,楚材连忙离座抬身,走下来将他四个扶起,亲解其缚道:“四位言重了,方才冒犯,幸勿见怪。”文龙与鹊桥也一齐下座,各将名姓籍贯,细细说与知道。又命他四人坐下。金龙等四人也十分敬服,一定不肯。鹊桥道:“你们是做过强盗的人,怎么这等不爽利?若再不坐,我又与你们打架了。”四人见鹊桥如此,只得告罪坐下,大家又细细的谈论了一回。楚材甚是爱惜他们误入绿林,又婉言地开导了一番。四人不觉感激涕零,愿以身许,虽使肝脑涂地亦甚情愿。楚材察知其心,颇觉欢喜。因又命张武沈方,将妖僧所储金银财物等件尽行搜出,分作三股。以一股与杜鹊桥作为杜母甘旨之用;一股与金龙等四人以便回家置办田产,不再为非作歹;又将一股交与鹊桥带回收藏,或遇水旱荒年,民间歉收,以及贫苦之家托他时,常留心周济。自己同文龙却一些不取。
  分发已毕,又细问金龙等双龙山的事情,意欲命他领路前去打擂。鹊桥道:“这条路俺却认得,不必他们引领。竞与他们同去,或被那厮知道,吃他留心防备,反为不美。况此刻时候已是不早,不如回去歇息一宵,明日再去亦未为迟。”楚材、文龙一齐点头道:“这话说得不差,竟不用他们引领,就是了。”乃问金龙道:“你们此去住在何处?也须说与我知。将来要用着你们之时,便可着人来唤。”金龙答道:“俺们本有家眷,住的所在离这里向北亦不过二三十里之遥,若蒙呼唤,只须着人问明锦屏山的路程,里面有一座金家庄,便是俺们的住处。”楚材道:“既有庄院便可找寻了。”说毕,便一齐起身,走出殿门。
  刚欲下山,楚材忽然想着这个地方极容易藏匿匪类,若不将此巢穴毁去,恐又有盗贼到来窝顿。况方才杀死的那些尸首亦须设法埋葬,以免暴露。因此将脚站定,命金龙等先自回去,不必候等同行。金龙等四人只得各将金银等物,大家背负了,拜别而去。这四个人将来楚材挂帅出关征剿之时,大有用处,此是后话,暂且丢过不提。
  再说楚材候着他们走远之后,已是黄昏之时。然后将方才所想的念头说与文龙、鹊桥知道,便叫文龙带领鹊桥张武、沈方等到里面殿上稍待,自己披发伏剑,念动真言,喝声道:“疾!”忽见半空中无数天丁力士降下,当先有三员天将一齐躬身道:“不知召请我等有何法旨?”楚材道:“无事也不敢惊动各位尊神,只因山下有无数尸骸,虽是他们自作之孽,不防暴露,然弟子心上殊觉过意不去。因此特行召请各位尊神到来,务祈大显神通,将那些尸骸拣一块空地,一齐埋葬,不得有违我令。”那三员天神同说一声:“领法旨。”依旧驾起祥云腾空而上,不一时,只见半山中间飞砂走石,遍地填土,没有一回工夫,三员天将复又降下,对楚材道:“所有一切尸骸已奉法旨在半山中间筑成一座大坟,尽行埋好了。”楚材举手道:“有劳各位尊神法力,异日再当表奏天庭,此刻且请回天。”三员天将又应了一声,一齐带领着天兵力士回天去了。那杜鹊桥站于文龙背后在殿上远远观看,喜得打跌道:“俺不知你们两位有多少本领,怎么连天上的天兵天将都召得下来,这是那里去学来的?”文龙笑道:“自然有个所在学得来,现在且不必告诉你。”说毕便一齐出了殿门,来到楚材跟前。
  文龙道:“我想这个大殿是断断留不得的,倒不如取此火种将它付之一炬,也免后日之患。”楚材道:“这话正合我意,照此而行便了。”遂回头对沈方、张武两个童儿,叫他们快去找寻火种。不多一回两人已将火种寻到了,又取了些引火之物,堆在殿之四面,点起火来,真是好看。一霎时已是满天通红。好得此山荒僻,又在夜间,所以无人知道。楚材同文龙看了半响,方跨上马匹同着鹊桥等一行五个人,望下行去。在半山中间,又看了一回,方才所筑的那座大坟,此时虽是夜间,却被焚烧,那殿的火光直射下来,则如白昼一般,可以无须再用火把,因此路上更觉清楚。
  刚到山下,忽听得嘶呖呖的一声马叫,鹊桥便去寻看,只见树林中间却有三匹溜缰的好马。鹊桥大喜,遂一齐牵将出来,自己骑了一匹。其余两匹定要叫张武、沈方骑坐。又将方才所得的金银匀了,缚在那三匹马的鞍辔之后。张武、沈方起初还不敢骑上,后来见楚材也要叫他两个骑乘,只得一齐跳上马背,跟于后面。楚材道:“时候已是不早,须得赶紧些方好。”说毕便将两腿一夹,将马一催,那马便如飞而去。鹊桥虽喜步行,不惯乘马,此时因要急于回去,便也不去管自己会骑不会骑,就将三尖两刃刀的刀柄,在马的后跨之上打了一下,那马吃痛便叫了一声,跟着楚材等主仆四人,也是如飞地赶去。鹊桥觉得骑在马上犹如腾空一般,耳边只听得风声,不觉大喜,又要想把刀柄再打两下,早被文龙止住道:“你怎么这等的呆,那马禁得起那个刀柄么?”鹊桥听说,方不敢再打,只是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