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悦,笑问道:“你龙虎降了么?”城璧道:“龙虎何敢言降?觉得三十年来,气行正路,较前调顺些。”于冰又道:“姹女可嫁过黄公么?”城璧道:“也觉得配合矣。但近年来丹田中忽起忽伏,似隐似现,若常有一物在内。无如冷热不一,虚实莫定,弟子甚为惶惑。
  正要请问师尊,指示得失。”于冰笑道:“好,足徵你修炼真诚。汝言冷热虚实莫定、起伏隐现不一,此正结胎时也。胎不成,则四体百骸,气随欲所至,如珠滚荷盘,如烟含柳缕,无不可到之处也。”语讫,又将不换细看。见他造就和如玉不相上下,也问了几句内功话。
  复将男女弟子普行一看,惟袁不邪面若寒玉,体若疏松,二目光耀如电,炼就自然人形,早将皮毛脱荆知他内丹已成八九,不但城璧等远不能及,即骊珠洞二女,亦不及也。一畜类修炼至此,可见仙道原不限人,均系人有限耳。这个猴子将来欲做天仙,还须年岁,而此时已入神仙列矣。看罢,不禁点头再三。
  城璧道:“师尊点头何意?”于冰道:“吾细看众弟子修为身分,无一如袁不邪者。使人人皆能似他,也不枉我渡脱你们一番。”城璧道:“骊珠洞姊妹。与不邪何如?”于冰道:“他三人修炼年岁,各不差上下。内丹锻炼,尚欠不邪十分之三。至于心地纯一,锦屏欠其二,翠黛欠其四。你用心纯一,到不在袁不邪下,而年岁甚浅。若温如玉、金不换,则不足与之较论矣。”
  又道:“你们今日同门相会,我与你们排定次序。列吾门者,不得目无长幼。”众弟子各鞠躬道:“愿闻吾师法旨。”
  于冰道:“万物之中人为贵。连城璧理合为大弟子,奈功行甚浅,今着袁不邪为大弟子,城璧为二,锦屏第三,翠黛第四。
  因你二人修炼已久,故如此分派。但你姊妹在洞中有公主之称,岂修道人所宜?况汝父非帝非王,这‘公主’二字从何处叫起?这还是外教妖魔名号,有志天仙神仙者如此耶?从今后,或自称女道士,或女羽师,或称某山某洞锦屏、翠黛氏皆可也。
  “二妇满面羞愧道:“今叨明喻,始知前非。”于冰又道:“金不换在第五,温如玉第六。以后照此次序,师弟兄妹相呼。
  “众弟子俱齐声应道:“谨遵法旨。”
  于冰向不邪道:“温如玉已修道三十年,仍穿儒服,非玄门气象。中层洞内,有莫月鼎真人留下道衣道冠、丝绦草履数件,你可领他去穿戴见我。”须臾,如玉穿戴停妥,到前殿叩谢。于冰道:“看你这仪表,到也像个仙人。只是世情尚深,道心未定,须坚守志气,勇往向前,方不负我提携。”如玉顿首道:“弟子承师尊教训,敢不革面革心!”于冰:“如此方好。”又将超尘、逐电叫来,吩咐道:“你两个封闭洞门,在洞内轮流看守,不得怠忽。”二鬼领命。
  说罢,下床向众弟子道:“你们都随我来。”众弟子跟随到后洞,见万山环绕,中间有一大峰,高可参天,直同斧削,和一支笔管相似。于冰道:“此名文笔峰,高出众山之上。”
  说着,将双足一顿,早飞上山顶。袁不邪也是如此。众男女或驾云借遁,次序俱到峰顶。见此峰在下面看着,与一支笔管相似,即到上面,甚是宽平,竟有二三亩大校俯视众山,流青积翠,无异儿孙。
  又见南面立着一座丹炉,高二丈四尺,按二十四气,色若淡金。四面有八十一个孔窍,按九九归一之数。炉顶上列二十八宿分野,炉座下排惊、伤、景、杜八卦诸门。门内又按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,火道循还通气,四面接风。丹炉前,立一绝大木架,架上悬大镜一圆。估计周围有一丈五六大小,光如满月,色若秋霜,泳泳溶溶,夺睛耀日。视之若身临沧海,有汪洋千顷之势。
  北面并列着六座丹炉,形式与南面丹炉一般,只是大小不等。六座丹炉,各相去一丈远近,也不知是几时摆列在上面的。
  于冰向众弟子道:“吾于数十年前,即着不邪于四海、五岳、八极九州采取药料,贮玉屋洞中。月前始从丹房内取来,城璧等不知也。其药草木配合,金石并用,内有极难得物,皆大弟子奔走勤劳,始获凑足七炉使用。
  随用手指着南面大丹炉道:“此绝阴丹炉也。天有三十六丈罡气,仙家若有一线阴气未尽,逢此罡气,即行羽化。汝辈虽云来雾去,离此罡气,尚有几千百万丈远。我今内丹虽成,亦不过游行气下,相去丈数可耳,未敢犯其锋也。若汝辈于十丈内外,早化之矣。此丹一成,可使阴气尽净,统归纯阳。虽有万丈罡气,吾复何惧!此丹炉吾自守之。”
  又指北面第一座丹炉道:“此返魂丹炉也。昔太上老君出函关,点二十年已死枯骨复归生路,真可夺天地造化生物之功。
  大弟子不邪可以守之。”不邪听了,即立在第一座丹炉下。
  于冰又指着第二座丹炉道:“此易骨丹炉也。人有一出母胎即具仙骨者,外传记载,汉之钟离权,唐之李林甫是也。此亦前世修为,非关造物私厚其人。其有成无成,在乎本人自勉,不过较凡夫修炼省三四分功耳。汝六人中,惟温如玉有之,他又不肯纯一精进。昔吾师在西湖初遇,因我无仙骨,恐修炼费力,令吾食死虾蟆一个,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