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。先时还明白些,怎如今越法不如先了?也罢,等他明日来,我合他说罢。只是素日萧大爷从不去西房里坐。”如玉道:“是玉姐叫了去。”金钟儿道:“那淫妇教他去做什么?这到不可不防备。”如玉道:“怎一个人多疑如此!”金钟儿道:“你。。你就只会。。”说到此句,又笑了。
  次日午饭后,两个在东房内,并肩叠股,说情趣话儿。只听得院外有人问道:“那个是金钟儿的房?”又听得小女厮说道:“这边就是。”说未完,见一大汉子将帘子挝起,踉踉跄跄的颠将入来。头戴紫绒毡帽,外披一口钟青布哆啰,内穿着蓝布大袄,腰里系着一条搭包。入了门,将屁股一歪,就坐在炕沿边上。如玉躲在地下,一把椅子上坐着。金钟儿却待下地,那汉子大喝道:“坐着!不许下去!”金钟儿见这人醉了,只得坐下,问道:“客爷是那里来的?”那汉子把两只眼睛,半闭半开的答道:“你问我么?我从我家里来。”说着,将一条腿,往炕一伸,问金钟儿道:“你就是那金钟儿么?”金钟儿道:“我就是金钟儿。”那汉子指着如玉道:“他是谁?”金钟儿道:“是泰安的温大爷。”那汉子道:“就是温二爷,便怎么?你和他说,我与他结拜个弟兄。”金钟儿道:“温大爷从不和人结拜弟兄。”那汉子道:“想是嫌我的胡子长,我拔了他。”说着,用手拔下几根来,向金钟儿道:“这个使得了,使不得?”金钟儿不言语。那汉子将怪眼睁起,冷笑:“怎么我问着你不言语?必定是为我人品不高,玷辱你的姑老。”金钟儿道:“温大爷为人,最是谦和,只是生平不好与人结拜弟兄。”那汉子哈哈的大笑道:“也罢了。他既不好与人结拜弟兄,你与我结拜个弟兄罢。”金钟儿道:“我是个女人,怎么与客爷结拜弟兄?”那汉子道:“与我结拜个两口子罢,我让你做汉子,我做老婆,何如?”金钟儿见话语邪了,叫郑三道:“有客在此,你也不来支应。”叫了几声,郑三也不知那里去了。
  如玉看见光景不妥,连忙往门外走。那汉子把左胳膊一伸,拦住了门前,不放如玉出去。如玉又只得回椅子上坐下。那汉子道:“温二哥,你上炕来,我与你吃三杯。”如玉不回答。
  那汉子发话道:“怎么,我让你吃酒,你装聋推哑,你真个当我沾你的光么?别人认得你是温大哥,我的拳头认不得你是温二爷。”金钟儿向如玉道:“你就在我身边坐坐罢。”如玉无奈,坐在炕上。那汉子见如玉坐下,又低着头笑了,从怀中拉出五六寸长的一把小沙壶来,将塞儿去了;又掏出个小酒杯儿来,前仰后合的斟酒;一半斟在杯里,一半斟在杯外。先拿一杯,向金钟儿嘴上一掇,说道:“你吃。”金钟儿接在手内。
  又从怀内掏出一个酒杯,斟上酒,向如玉脸上一伸,说道:“你吃。”如玉也只得接祝随后又掏出个杯来,斟一杯,一饮而尽,拍着腿长叹道:“杀人可恕,寡酒难当。”又从怀中捞出两个生鸡蛋来,向金钟儿道:“送你一个吃。”金钟儿道:“这是生鸡蛋,该怎么吃?”那汉子笑道:“你原是樱桃小口,吞不了这一个鸡蛋。我与你分开吃罢。”用手一捏,弄的黄子、白子,流的手上、炕上都是。又将一个,在自己牙上一磕,黄白直流嘴上,忙用手掌在嘴上揉了几下,弄的胡子皆黄,笑向金钟儿道:“好苏胞东西,一沾手就破了,快拿手绢儿来,我揩手。”金钟儿道:“我没有手绢儿。”那汉子道:“你没手绢儿,你这衣服襟之就好。”说罢,应用手来挝。吓的金钟儿连忙将一块铺枕头的布子递与。那汉子拿过去,胡乱揩了两下,将手上未尽的黄白,都抹在自己眉眼上。金钟儿又叫他妈。少刻,郑婆子从后面走来,见炕上坐着个醉大汉,问道:“客人是那里来的?且去厅上坐。”那汉子斜瞅一眼道:“这是皇宫,是御院?我坐不得么?”郑婆子道:“这房里有客人,请到厅上,有话和我说。”那汉子道:“难道我不是客人么?你的意思,我也明白了。你要替你闺女,挡我一火。只是我禀性不爱老淫妇。”郑婆子道:“客人少胡说。”那汉子大笑道:“这个地方,再不许我胡说,天下也没张口的地方。你且少多说,吃我个响屁鼓儿。”说着,脱下只鞋来,在郑婆子屁股上打了一鞋底,几乎打倒。郑婆子喊天振地的寻萧麻子去了。那汉子哈哈大笑道:“这老淫妇如许年纪,还是这样怯床,不耐调戏,屁股上着了一下,就没命的跑了。”
  不言醉大汉在房中炒闹,且说苗秃子家中安顿了一番,又到试马坡来。入门不见郑三家两口子,先走到厅屋西房内,瞧了瞧,玉磬儿也不在。原来玉磬儿避嫌疑,躲在后面去了。苗秃子又到东房里来。一掀帘子,见如玉和金钟儿两从此坐在东边炕上;西边炕上坐着一个穿布衣服的大汉,指手画脚的与他两个说话。如玉正在难解难分之际,看见苗秃子入来,心下大喜,连忙下地。金钟儿也在炕上站起来。苗秃子满面笑容,向如玉、金钟儿举手道:“久违,久违。”只听得那大汉子大喝了一声,说道:“不许多说!”苗秃子被这一声猛喝,到喝的呆了,掉转头来,眼上眼下的看那汉子。那汉子见苗秃子不转眼的看他,心中大怒,喝叱道:“你看我怎么?”苗秃子摸不着头脑,低声问如玉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