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些赐饭罢。”如玉只得命宫娥取饭。
众姊妹用过了饭,饮毕香茗,洗脸净手。宫娥送过镜奁,重匀粉面,再染朱唇。姊妹五人打扮已毕,徐徐举步,出了醉月亭,转到钓鱼矶,钓了一回鱼,又望荼蘼架行去。丽贞兜住了鬓边的金凤钗,宝英却抓住了当头的真珠凤。如玉、凤英回身忙将花枝分开,蕙芳道:“二位姊姊高底垫得太厚了些,故而身子长了许多。不知鬓发可摘痛否。”丽贞、宝英都道:“没有摘痛。”于是行过了荼蘼架。见那边有座高楼,名为眺远楼,共有五层。众姊妹遂拾级而登。到了第五层,开窗眺望,心旷神怡,云水苍茫,峰峦层叠。蕙芳道:“大姊姊你看,东去天朝不知有几千万里。”丽贞道:“记得咱家相公说,主上与妹夫几人由天朝回来,乘了飞车,虽遇逆风也不过十余日。比不得愚姊与二妹、三妹在岭南,林家寄父送咱们姊妹三人由水路到这里女儿国来,足有八九个月哩。”如玉道:“原来此去天朝竟如此窎远么?”宝英道:“天已不早了,咱们玩也玩够了。妹子与大姊姊先要失陪了。”如玉道:“且到下边去用些点心未迟。”众姊妹都道:“咱们吃不下了。”于是姊妹五人下了眺远楼,携手同行,来到丹桂厅前。早有宫娥禀道:“启上娘娘,黎府、枝府、卢府、梅府的舆马伺候已久。”姊妹四人都道:“咱们去谢过了伯母,好回去了。”如玉款留不住,只得一同出了园门,仍到后堂。众姊妹与太夫人道了打扰,叶氏太君也款留不住。母女二人送至大厅,丽贞诸姊妹扶了侍婢,谢别登舆,纷纷回府不题。
且说那女儿国中开科取士的大典,凡有女儿国所属地方先行郡试。邻邦愿来赴考者照女儿国的国俗,凡是雌的男子亦准与试。梅占魁先是考取郡元回家祭祖。阿母、阿姊甚是欣慰。过了月余,占魁公子别了母姊,带了家童,回籍省试。三场考毕得意而归,仍是日夜勤功,揣摩会试、廷试的功夫。一日,正在书房用功,只见家童走进书房禀道:“启上相公,外面有客来候。”占魁问道:“你可认识否?”家童道:“就是姬瑞芝相公。”占魁道:“既是姬相公,快去请来相会。说我迎接。”家童答应去请。公子步至滴水檐前,只见姬瑞芝已进大门,彼此殷勤,并道契阔,一同进了书房分宾主坐定,家童献茶。瑞芝道:“占魁兄几时回府的?”占魁道:“小弟返舍已有五六天了。”瑞芝道:“场中定然得意。”占魁道:“小弟是不过潦草塞责而已。还是吾兄得意。”瑞芝道:“今日特诚前来恭候,井求赐读大作。”占魁再三推逊。瑞芝务要请教。占魁便于书箧中检出道:“小弟的拙作,是不堪污目的。”瑞芝道:“吾兄真个是谦谦君子了。”说着,双手接过,见题为《师克在和论》,其文曰:
今使有将才而无儒术,讲文德而忘武功,皆不足兴人家国者也。时势值万难之会,
欲用民力,必先能得民心。盖民力易聚亦易散,民心易合亦易离。至于一聚而不复散,
既合而不复离,则非济以和衷,其肯为我效用者鲜矣。则如斗廉所云:“师克在和”,良
足法焉。何言之?方莫敖之遇郧师也,彼奋鲸吞,此图蚕食。当敌焰方张之日,有不叹
我军之皆墨者几希。在郧刚兵联与国,直欲斩将而搴旗;在楚则帅鲜奇谋,无望追奔而
逐北。惟其同胞之意切,而后挟纩之恩孚。称尔干而比尔戈,我战之所以必克也;退以
金而进以鼓,如乐之由是而和也。呜呼噫嘻!南风不竞,涉鱼齿以无功;东道遥通,缅
鸿图以宛在。试问如林百万倒北之戈,何以不免乎?同德三千东征之绩,何以告成乎?
从可知制敌者有先声,好谋者无后悔耳。片语括孙吴之要,韬略不足奇矣;此行定贰轸
之盟,牺牲于以洁矣。有子曰:“礼之用,和为贵。”其即此意也夫。
瑞芝反复数过道:“吾兄大著,矫然不群,使弟莫赘一辞。如此佳作,定然独出冠时。一俟泥金报捷,弟来叨扰喜酒,追陪末席何如?”占魁道:“小弟拙作已污尊目。吾兄的佳作能与小弟拜读,一扩眼界否?”瑞芝道:“弟之拙作远不如兄。他日得附骥尾,已出非望。稍停几日,携来就正何如?”二人谈谈说说,畅叙多时,方才别去。 光阴如箭,日月如梭,一转瞬间已将放榜矣。这日,占魁公子早上起身,穿好衣服,开了书房门。家童送进脸水,公子即便洗脸。洗过了脸,尚未梳头,忽闻外面人声喧杂,闹热非常。不知为着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三十四回 梅公子连元及第 花御妹奉旨招亲
话说梅占魁公子晨起梳洗,忽闻外面一片声响,正要唤书童出外问时,只见家人进来报喜道:“公子高发了!报子已到。请公子出厅。”公子道:“知道了。”当下梳洗已毕,穿好了外罩的衣服,徐步出厅。报子枪步上前道:“少老爷在上,报子们叩喜!恭报少老爷高中第一名解元,有报条在此呈览。”公子接来看过报条,便道:“劳动你们,外厢酒饭。”遂命家人到太夫人房中,取银二百两,赏与报人。报子连忙叩谢。又命家人速排香案,望阙谢恩。苍氏、凤英也是十分欢悦。当下亲友闻信,都来贺喜。开报请客,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