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宴,与国丈洗尘。宴毕谢恩。若花便点了两名宫娥,一名花娇,一名柳媚,陪侍国丈。周氏又谢了恩,辞了国王、国后,出了昭阳宫,直至午朝门外。早有内使唤齐了人夫轿马预先伺候,都来请问侯爷,还是乘马还是坐轿。周氏道:“乘轿的好。”人夫一声答应,当下国丈坐了八人大轿,两个宫娥随后,也都坐了肩舆。不一时已到侯府。周氏下轿进了大厅,便唤内侍去传召门丁、童仆、妇女、丫环、厨子等人。去不多时,纷纷齐集,挤满一堂。派了差使,各自分头去管理不题。周氏进内到了中堂,转入屏门,直上扶梯,到了堂楼,看了一遍。从厢楼穿过后楼,团团兜了一转,已葺理得十分齐整。内外房廊约有七八十间。后面还有一座园亭,也有十亩方圆,派了两名园丁前去管理打扫,栽种花木,照料一切。周氏取出黄金,命内侍去换了银子,又将钦赐的彩缎,唤几名成衣匠做四季的袍服并妇女的衣裙。分拨定了,天色已晚。各处点上灯火,用过夜膳,靴声秃秃,踱进后堂。周氏步上堂楼,只见两个宫娥花枝招展,款步上前,都来迎接侯爷。周氏道:“你二人多少青春了?”柳媚道:“婢子今年一十九岁子。”花娇道:“婢子比他还少一岁。”周氏道:“本爵今晚就在你的房中安歇。你的卧房在那里?”柳媚道:“花妹妹的卧房在东楼,婢子的卧房在这边西楼。”周氏便往西楼而去。柳媚随在后边。到得房中,已薰得香气扑人眉宇。又见那柳媚生得唇红齿白,长条身材,裙下缠成一双小小金莲,甚是可爱。周氏便将房门闭上。柳媚走来,便与他宽衣解带,脱去乌靴、绫袜。柳媚方去卸却钗环,宽了衣裙。上过净桶,坐在床沿,脱去花鞋,露出那尖尖楚楚不盈一握的金莲。周氏把在手中,看了又看,真是爱不忍释。柳媚放下罗帐,便倒在周氏怀中,共入鸳衾,成其好事。周氏是二十余年久旷的半老佳人,柳媚是年未弱冠的美貌童男,周氏到此不觉心花大放,快乐非常,暗暗想道:“我是待死之人,何幸有此际遇!真是梦想也不到。”过了一宿,明晚又到花娇房内。见那花娇玉容圆润,身材略略肥些,裙下也是瘦削的莲钩。周氏余兴未尽,便催花娇卸了浓妆,同上牙床,兴云布雨,倒凤颠鸾,周氏与花娇又成了眷属,真个是芙蓉帐暖,金屋春深。自此左拥右抱,暮乐朝欢。周氏到了明年,与柳媚生了一子。隔了一年,又与花娇生了一女。仍循女儿国的旧俗,男子穿耳裹足,女子束带顶冠,都在女儿国内婚嫁。后来两个宫娥都封做夫人。周氏虽是做了国丈,绝口不谈国政,暗中并劝女儿锦莲,朝廷大事断然不可预闻。这是他守分的好处,表过不题。
  再说那武六思与着七思、毕胜逃往海外,到了大人国的地方,欲投栖止。行够多时,走过了一座高岭,远远望去,隐隐尚有城郭。前次林之洋、多九公来的时节,只道大人国就以此岭为城,不知里面还有城池。三人慢慢的走进城中,只见人烟稠密,闹热非常。忽闻人声嘈杂,成群结队的走来,三人吃了一惊。不知为着何事,且待下回分解。
  第十四回 犬封相奸谋许重赂 大人邦志士保危城
  话说武六思、武七思、毕胜三人逃奔海外,到了大人国城中,听得人声嘈杂,三人便去探听怎么事情。原来海外有个犬封国,他国内的人民就是多九公说过的那个国度,虽是狗头狗脑,于吃喝二字极其讲究。他的国中有个相臣叫做郎冶新,奸计百出,诡诈异常。只因本国地方褊小,早与大人国通商往来,一味欺骗侵占了大人国许多的地位,贪心不足,还要想个法儿把大人国的城郭毁去,以便扩充基址。算计多年,无从着手。不意大人国内近来出了许多贱丈夫,都是罔利营私,不顾大局,风气浇薄,脚下都生了黑云。本来大人国内的人无论贵贱,举步行动的时候,下面个个有云托足,离地约有半尺。素来国人以足生黑云为耻,不敢为非作歹。近来利令智昏,大非昔比。
  郎冶新打听得大人国内有位致仕的官员,声势煊赫,姓平名唤砥如,最爱孔方,贪鄙近利。郎冶新忙差犬封国通使向平砥如关说。许以重赂,若能毁去了大人国的城垣,让犬封国的商人推广营业,愿出白银五十万两,当作谢仪。平砥如得了犬封国通使重赂酬劳的消息,日夜筹思卖国的方法。想了二三个月,被他想出一个计较来了。忙去约会了狐群狗党,许多不逞之徒,私室密商。把郎冶新许馈厚赂的话述了一遍,又道:“咱们若能废去这个无用的旧垣,此种财帛就好暗中分惠了。咱兄弟思得一个计较在这里,特邀众位老兄台到此商议。”众人都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平砥如道:“犬封国自到这里大人国通商以来,城外的商场十分闹热,百货充牣,近悦远来。城中的市面,那里及得他来?不如把这城墙拆毁,内外交通,城中的商业也好兴旺了。况且咱们足下生云,城门低小,进出往来须要低头而过,挤轧异常,极其不便。没有这重门户,方好昂然出入。即使足下生了黑云,也好把红绫遮盖的。”众人听了平砥如的一番计议,个个鼓掌称妙,还有怂恿的,几个人都道:“咱们就此决议,何不签个字儿?”于是众人都签了字。那签字的许多人,一个唤做支鸣谦,一个唤做褚理绪,一个唤做邢有能,一个唤做舒具瞻,一个唤做柏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