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将身退出,紫绡走上手起一剑,把梅才分作两段。赵能叫得一声“不好!”那“了”字还没有喊出,紫绡又是一剑。下面伙舱内的张三听得上面一声“阿呀”一声“不好”,慌忙爬到上面要来探看。紫绡一剑飞去,张三的头滚在舱面,张三的身躯已跌下舱底去了。俗语说的,“善恶到头终有报,只争来早与来迟。”五个凶徒恶贯满盈,都一个个死在紫绡之手。这正是他的报应。紫绡见那些凶徒都已杀却,犹恐尚有余孽,手中提了宝剑到处搜寻一遍,见一个影也没有,方才走进舱中,将身坐定。停了半晌,见那姊妹三人的身躯略略转动,把眼睁开。先是宝英启口道:“阿呀,颜姊姊,妹子记得吃了夜膳,觉得天旋地转,头重脚轻,不知如何跌倒了,就睡在这里。”丽贞也道:“姊姊,妹子也是这样。现在身躯还动弹不得。”锦莲也翻转身来叫道:“颜姊姊,妹子记得夜膳吃毕之后,正要收拾卧具,请姊姊安睡,咱们姊妹三人往后舱去歇宿,不知怎么都倒在一处。”紫绡道:“贤妹们还没有知道,这船上的船户也是强盗。将那蒙汗药撤在饭食之内,希图前来奸污你们。吃下腹中自然要昏迷不醒了。幸而咱是不食烟火,方能察出奸谋。如今把他们都已杀尽了。”姊妹三人听了,回过头来四下一看,见那首级尸身分作几处,都吓得身躯抖颤。只见紫绡在身边取出一个小小葫芦,倾出了些药末来,将指甲弹在血模糊的头上,停了片时都变成了清水。又把剑尖将一个个尸首都挑起来抛在江中。姊妹三人慢慢爬起身来,已是云鬓蓬松,衣裙不整。锦莲道:“今晚又是颜姊姊救了咱姊妹三人的性命。此德此恩如何报答得尽?”紫绡道:“咱若望报也不来救你们了。只是如今倒有一件难事在此。此去岭南约有二千余里,没有人驾舟把舵,贤妹们如何到得岭南?”锦莲道:“姊姊,妹子等藏身燕贺村吉庆家里,那吉庆素来航海营生,前日方才回家,晚上遭了盗劫,不知可曾遇害。妹子的乳母也在那边。”紫绡听了屈指一算道:“贤妹既这等说,咱去招他,再唤几个船伙来便了。”说着走出舱外,嗖的一声,往上一撺就不见了。且说吉庆当夜见强盗打进门来,忙向后门逃遁,打探得声息静了方敢回来。先到婆子房内,见母亲安然无事。方到那边的房中去看时,见门已踹倒,三位小姐不知去向。房中物件掳掠一空。乳母还挣在地下,抖个不住。吉庆忙来扶起道:“妈妈受惊了。三位小姐那里去了?”乳母哭道:“都被强盗抢了去了,不知性命如何。你母亲那边可曾受惊?”吉庆道:“母亲那边强盗没有进去。不知这许多强盗是那里来的。”正在说话,天已大亮,那边婆子也过来了,遂同到外面去烧水洗脸,吃了早膳,各各坐定。婆子猜道:“老身想着了。数日前妈妈出外买些东西,去了许久不回。三位小姐等不耐烦,都到门前去望了些时,不要被那强人看见生得姣艳,故而前来抢劫?”吉庆道:“母亲猜的不错。一定是的了。不然我们家里又没有甚么金银财宝,他们断然不来。如今没有别的说了。”乳母只是愁眉泪眼。隔了一日,吉庆母子与乳母正在那里吃饭,忽见一道红光,撺下一个人来。三人吓得都跳起来。紫绡道:“你们不须惊恐。”遂将上项事说了一遍,又将来意说明,催道:“快些前去开船,以便早到岭南。”吉庆诺诺连声。紫绡道:“咱先去了。”嗖的一声,把身往上一撺就不见了。吉庆道:“这位小姐若非仙子定是剑侠。我去合了伙友,雇了小舟,妈妈可去收拾收拾,陪送三位小姐同往岭南,不可迟误。”乳母答应。吉庆遂去合伙雇舟不题。
  且说武锦莲姊妹三人见紫绡去后,便对丽贞道:“大姊姊,咱们姊妹三人在牛魔岭上,自问万无生理,不想颜姊姊竟肯前来相救。”丽贞道:“愚姊与三妹妹都靠二妹妹的福。二妹妹将来要做女儿国的正宫王后,故此得遇救星。”宝英道:“大姊姊你也不要说二姊姊了,妹子与大姊姊也是女儿国的相国夫人。”丽贞道:“三妹妹,亏你羞也不羞!”宝英道:“奴是不怕羞的。你若怕羞不要嫁到女儿国去就是了。”丽贞说他不过,也就不说。锦莲道:“贤妹,大姊姊比你怕羞,你就不要说他了。咱想颜姊姊虽当咱们姊妹相看,咱们比父母还要敬重他才是。”宝英、丽贞俱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姊妹三人正在谈论,忽见一道红光,紫绡已撺进舱来道:“你们说的话儿咱已听得明白。三个姊妹都是良善性成,故而得到女儿国去享受富贵。”锦莲道:“这都出自颜姊姊所赐。”宝英对着锦莲、丽贞道:“颜姊姊是神仙中人,可以不须饮食。妹子腹中又有些饥饿了。二位姊姊可用得着么?”丽贞道:“咱们姊妹三人都是一天没有吃饭了,怎么用不着?还是愚姊去取来罢。”说着便往后舱,要到伙舱内去取饭食,不想立脚不稳,竟跌了下去。丽贞本是宦家的公子,船上如何行走得来?如今又缠了脚,穿了高底鞋儿,真是可怜。锦蓬听是跌仆之声,慌道:“大姊姊,可曾跌痛么?”丽贞道:“不妨的。你们不要来了,愚姊已在此取水烧煮,待煮热了水,取些昨晚吃剩的冷饭来,把水冲了,胡乱吃些罢。”停了一会,丽贞道:“三妹妹,你来将那些吃的东西接取上去。”宝英答应。丽贞先将冷饭并热水送上,宝英将手伸下去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