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、平儿、尤二姐、薛宝钗、林黛玉、秦可卿、胡氏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、巧姐、史湘云、甄香菱、邢岫烟、薛宝琴、尤三姐共十七人。贾政、王夫人听了点点头儿,仍命连匣儿交与焙茗,明儿一早就照帖儿去请。老夫妇又和宝玉说了会子闲话儿,这才各自归房就寝。
话休烦絮,到了第三日,宝玉差人约会这些应请的人,无论男女都于午后到荣府会齐。吃了点心,候至定更时分,坐车的坐车,骑马的骑马,灯笼火把,一路辉煌,都到城隍庙的前殿。刚下了车马,早有林公、贾珠二人迎了出来,将他弟兄、叔侄八人迎到书房去了,这里贾夫人、鸳鸯也迎了出来,将李纨、凤姐等十七人引到贾母新盖的房子里。只见贾母手拄拐杖,倚门而待。一见他姊妹们进来,拍手笑道:“嗳哟,我的儿们,你看一个赛如一个的,花攒锦簇的都来了。前儿我到家的时候,只顾和你婆婆们说话,也没工夫和你们谈谈,今儿是你林妹妹回门的日子,所以也没请你太太们,只接了你们姊妹们来,也让你们姊妹们风光风光。未知李纨等如何回答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回贾迎春摆布薄情郎
史湘云搜求短命鬼
话说李纨、凤姐、平儿、尤二姐、宝钗、黛玉、秦可卿、胡氏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、巧姐、史湘云、甄香菱、薛宝琴、邢岫烟、尤三姐十七个人随了贾夫人、鸳鸯进了西边的偏院,只见贾母倚门而待,众人见了忙紧行了几步到了跟前,一齐请安问好。贾母笑道:“姑娘们都进来罢,你们瞧瞧,这是给我盖下的新房子,都是照着家里的样儿盖的。也是一边儿是大万字炕,一边儿是碧纱橱。屋里的陈设也是我自己亲自布置着摆的,你们看看好不好?”李纨等众人看了,齐声道:“老太太是全福全寿的人,眼见耳闻的多了,不拘调度个什么儿,总比别人异样些儿。”贾母笑道:“你们姊妹们都上万字炕去坐,咱们今儿也要闹个新样儿。每人面前放个小炕桌儿,桌儿上摆一个攒盒儿,一把自斟壶,一双筷子,一个酒杯儿。上菜的时候儿都用小碟子小碗儿,各人吃各人的。尤三姑娘、薛二姑娘、邢大姑娘、史大姑娘、菱姑娘你们五个人是客,就先上去顺着领儿先坐罢;其次,就是我们家的老小四位姑娘坐;再其次,就该我们家的老小八位奶奶了。我们就把炕桌儿也都放上罢,时光儿有限,我们喝着酒说话儿也是一样的。”贾夫人笑道:“你们都听听,老太太事情想的又周到,话儿说的又捷脆,次序儿分的又清楚,咱们再赶不上老人家的。姑娘们也再不用谦让了,就都照着老太太说的次序儿上去坐罢。”
尤三姐、史湘云等众人听了,也就不必再让,大家一齐上炕,各按次序儿坐下。这里鸳鸯走来要给李纨磕头。李纨见了忙又站了起来,拉了鸳鸯的手,那个眼泪就像珍珠一般的滚下来。贾母道:“我的儿啊,你不用尽自伤心了,过会子吃了饭,教鸳鸯把你领到他们房里,你们夫妻两个也只管亲热亲热去,这难道还怕谁笑话吗?”说的众人都笑了。只见众丫头们七手八脚的挨着次儿放了二十张小炕桌儿。每一桌上放了一个攒盒儿,一把自斟壶,一副杯筷。贾母、贾夫人、鸳鸯也都坐下,斟起酒来。
贾母擎杯笑道:“亏了我嚷着教打了个万字炕,若是个顺山炕,还不够你们这些人坐呢。你们都看看,花攒锦簇的坐了一大炕,教我瞧着怎么不喜欢呢?我的儿,你们也喝一盅儿酒,也吃几个果子儿,这都是你们自己抬来的东西。”众人听了齐道:“我们好容易又见了老太太、姑太太的金面,今儿这个酒菜都是尽量儿的吃喝,没人敢作假的。”贾母又向黛玉道:“昨儿有人给你送嫁妆去了,你瞧那些东西可也还好不好,总共也值得几个钱儿?”黛玉听了正欲回答,只听宝钗道:“好极了,样样儿都做的精巧,比我的嫁妆强多了。里头绫罗纱缎,簪环首饰都是全的,也值个两三千银子。潇湘馆地方儿窄小,那里摆得开这些东西呢?我和林妹妹商量着,我们姊妹俩住在一块儿,怡红院那里又宽阔,又敞亮,所以昨儿把那些东西都摆在怡红院了。”贾母听了欢喜道:“很好,这才是呢。你们姊妹俩住在一块儿,诸事都便当多了,也省得宝玉小子今儿要在这个屋里来,明儿又要往那个屋里去,教人家外人瞧着怪厌气的。你们姊妹俩可都是读过书的人,把宝玉交给你们两个人,我也是放心的。可别跟着凤丫头学的醋罐罐儿似的,成日家鸡嗔鹅斗的。”
凤姐笑道:“嗳哟哟!这个老太太说谁自说谁,又拉扯到人家身上来了。这不是他们俩人都在这里,老太太尽管问。自从回生之后,这些日子,我总是撵着二爷到尤二姐房里去。平儿现在怀着身孕,眼看要占房的人了,也该避讳着些儿。所以,他如今倒是跟着我睡呢。”贾夫人听了笑道:“姑娘,你这个嘴真要不得了,老太太不过说的是句玩话,你怎么算起清帐来了,也不怕巧姑娘笑话!”说的众人都笑了。贾母笑道:“怪道平儿进来的时候,我看他走路累累坠坠的,原来我又要得重孙儿了。”秦氏笑道:“老太太不但要得重孙儿,还要得累孙儿呢。我们胡氏妹子也有六、七个月的身孕了。”贾母听了愈加欢喜道:“这更好了,我这可当真的是个老祖宗了。我也忘了问问你们姊妹俩和气不和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