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晓得清清楚楚?如今这笔银子,我也用去了,他圣僧谅情也未有不知。这个罚头,我怎样罚得起呢?”钱通道:“你且莫包,仁鼎他允许代你想法的。你如今赶快去会他一会,将话议妥。可将淮营的公事顺便带去,你看以为何如?”贾知县道:“这样布置,一些不解。”

贾知县便带了淮营公事,晓得这时金仁鼎一定是还在万秋国,便邀同钱通,一齐坐了轿子出城。到了万秋园,已是下午的时候,金仁鼎接着,便将前事议论了一遍。贾知县道:“兄弟的银子已经用尽,那便怎样好呢?”仁鼎道:“我此时已落在大处,里外也不能打算,你这点小事,我已经代你备了。”随即到后面检出五万四千两一卷汇票。委实这五万汇票,还是邱奎的原封,另外撞了四千。又拿了一千两票子酬谢钱通。看官,你道金仁鼎这样美匹,那里是生性慷慨吗?其实并不是的。一者他晓得济公的脾气,从来说一不二,若向他推情,反转是弄出晦气;二者这件事内中又是奸情,又是人命,又是假传圣旨。听说济公以毛起毛的,又说少掉御赐佛衣,又说少掉传宗舍利,这些无价宝,那个赔偿得起?金仁鼎虽属奸恶,究竟是个能办大事,识得数目的,只得爽爽快快把头伸长些,被这一刀,一点都不敢违拗。当下带了五万银票,交了四千把贾知县。将田契捡出,将悟真请到,又-一如~的交代了他。喊了四顶轿子,但鼎、悟真、钱通、贾知县,一齐到大成庙交纳款项,并送悟真回庙。那知四项轿子才到了庙前,早有一个香火跑出,两个香火把庙门关得铁桶似的,这时就连悟真也觉到诧异不过。只见那走出来的一个香火,到了钱通轿前呈上一个柬帖。钱通拆开一看,连忙招呼他们四人一并的回轿。毕竟这柬帖上又是所说何言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二百二十六回 限窑工妙有奇法 造宝塔又动奸谋

话说金仁鼎、贾知县、钱通将罚款备齐,又将田契交了悟真,一同送悟真回庙。那知四肩轿子才到大成庙门口,突然庙门紧闭,一个香火送了一张说帖到钱通面前。钱通一看,忙叫回轿。金仁鼎同贾知县不知何故,心下忧虑不定。及至到了万秋园,纷纷下轿进里。金仁鼎也候不及入厅归座,在那进门的时候,就在钱通手内把一张说帖讨了过去,打开一望,但见上面写道是:

哈哈!仇人怕见仇人面,但着长须短发来。二事当添一事改,开明后面善安排。

一贾知县硬拷悟真,罪大恶极。非俺和尚出来料理,悟真则将含不白之冤。所罚赃银四千,已是不伤己肉,是诚从宽发落。如再金代解囊,何以为那班钻营贪酷不恤人命者警?所贾知县袖金虽尽,西庄高田、房中女饰拼当亦复得来。切切照行,毋得自误!

一金仁鼎矢口诅咒大成庙火烧_须令写四十三年保单,期内如有失慎等事,须令其照数赔偿。抑或奏明皇上,责成该御史保护。夫诅咒虽属偶然,而堂堂御史,心有不甘;斯落落孤僧,身将难隐。还与金御史商覆为盼。

一徐焱之请,说俺大成庙将有造塔事,无暇前往。金御史看完,又给贾知县道:“你看,我就虑到还有枝节。你这件事,还在情理之中,如我不过说了一句妄话,他倒又晓得了。请教这便怎样好呢?”钱通道:“不必多说。我看这位和尚仿佛金口御言,最妙怎说怎好,不必再寻出蛇足来罢。”金仁鼎想了一想道:“保护一层,万万不可。这座大成庙,单御赐物件还有许多,假如有点风吹草动,我姓金的岂不是充了家?如今只有一法,我里外五万五千银子已拿出来了。贾兄四千金,既派定自备,我这四千金也不想拿回,就作为是我妄言的罚款。在老姻伯想一想,这样办法可好呢?”钱通道:“也还使得。”金仁鼎同钱通商议已定,独有贾知县在旁边叹气,烦恼哼声不轻。反转金仁鼎功道:“老姻兄不要烦闷,我想一笔财该应派聚,再也散不掉;该应要散,再也聚不住。我想老相爷生病,着我料理了三天公事,偏偏邱奎把那报效的五万银子送来。我想起了黑心,全数吞没,要算是巧不过,欢喜不过了,可料到这笔银子还是代大成庙修宝塔的。你拿我想一想,也就可以不必烦恼了。”贾知县道:“我并非为舍不得这点家当烦、只因那笔田一声要变价,并非易事。惟最女奶奶面前的什物,反转第一难取。”金仁鼎道:“这也无可如何,并非我不情愿帮忙,无如这和尚皆偏要看中了你的本身,你叫怎么好呢?”贾知县听完。便吆喝喝的叹了一口怨气,又跌了两脚,回了衙门。因变卖物件,不是立时办得来的,只得权且借用了四千库银,打成银票交了钱通,这才把语真送回了庙了却铁珊的一段案情。

济公这时有了五万四千银子,便在庙后择了一片空地,喊了几处瓦木工的大头目,打了图样,造了九层的一座宝塔。那宝塔下面开了一条隧道,可以通江。到了元朝大兵南下,攻破临安,杨淑妃抱端宗并帝-躲在塔中三日,因妃弟杨亮节由隧道出江,航海至温州,会合陈宜中、张世杰奉帝即位,后人因名该塔为潜龙塔。直到明朝成化间,靳监与法工真人通连海寇,借各处大庙为武库,凶僧为羽翼,这大成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