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事,那便站不败之地,否则将不堪设想。我等也不必在此招扰,让你好趁早干事。”说着向贾知县使了一个眼色,二人就此告辞,自回临安县衙门不提。

且说济公晓得钱通这个人公事是很好的,所以弄他前来,暗暗却反有借用他的处所。此时贾知县等三人所用的计策,他早已晓得了。暗道:这老贼一百鞋底打得一点都不冤枉。就如这一件事,他想得多玲拢,轻轻的先代贾知县把一个私盐包弄过了手。但这样办法,莫要绕到那马仁头上去。听说他如今护理刑部,假若被这金仁鼎甜言蜜语把个人哄了收下来,那俺的事一定要被这马仁缚住那就不好办了,这一腿我是不能省的。但马仁此时却实缺工部左侍郎,每日到刑部办一回公事。济公怕他出外,便念动六字真言“-嘛呢叭迷-”,脚才一动,已到了刑部衙门。那衙门执帖的是叫个齐大肚子,本是一个著名最有脾气的老门公。有甚新生候补来上衙门,只要门包稍不遂意,那一个手本,暂时就请他阴沟头上去打滚了。这时济公去得,却然是早得很,齐大肚子才起身,穿了一件短衫,端了一只水碗,两个指头在喉咙里恶涎痰。这人有个毛病,他这恶痰时候,失起火来,他总不能问讯。因为有事打着岔,他这涎痰便恶不清。这一天便不得遂意,冤哉枉也,巧巧这时济公走到。济公他到那处去,怎么叫门房通讯?这些规矩,他是向不遵教的。但是他却有一种能为,走进大门,任他里面九曲三弯,他总没有个摸不清楚。这时主人在什么地方,以及到那处才得见面,他总没有讹舛。工部这衙门,由总门进里,里面分三个宅院:中间是尚书府,两侍郎的宅院,一东一西。齐大肚子是一个总门公,济公走进总门,他身子一偏,转身就望东走。巧巧被齐大肚子看见,暗道:这一个穷和尚,望里面乱跑乱走的,是何道理?心里就想喊住了他,无如他两个指头在嘴里再也舍不得拿出,只是远远“哦儿哦儿”的。济公那里睬他,反转放开脚步,格外走得躁。齐大肚子便格外泛疑,就此嘴里恶住,脚下追住,已到了左堂的暖阁。

要论去见马仁,就派直由暖阁进里。济公走到此处,只听后面鱼喔子似的声腔越喔越近。济公掉头一看,原来就是那个漱嘴的大块头,手上那只水碗,并不曾舍得放下。两手捧住一个肚子,这时不但恶痰,还带着有些气喘。济公早经明白,暗道:你这胖狗在此作威作福,也就不是一日了。今朝不幸遇着我这个对头星,能彀跑得你一口气不得回来,要算代大众除害。总之这点小苦,我谅定你是逃不掉了。就此在暖阁前徘徊,望那堂上的匾。齐大肚子走到进来,约离济公不到七八步远,济公忽一转身,反从火巷里奔去。工部衙门这条火巷是最长的,可算这一个包围,将大左右三个衙门包在中间,足有一二里路。济公或躁或慢,疯疯颠颠,他是一点不吃力的,可怜那齐大肚子块头又大,不但跟在他后面赶,越看这慌慌张张的形像,越分疑惑;心里还有一个想头,匡约这一定是金营的奸细,拿着了还可得功。但赶来赶去,把一个圈子兜完了,委实是上气不及下屁,头上汗珠足有黄豆大。所好后巷的门却然锁着,一直赶到尽头,以为这和尚一定是逃不掉了,将那水碗向路旁一丢,双手一叉,就想上前抓去。济公到了再没去路,可也乖巧得很,突然向下一蹲,齐大肚子当下就想来揪他耳朵,济公就势认定他裤裆一头钻去,齐大肚子立脚不牢,被他钻了一个倒送头,向后门上“通”的一栽。济公插身到外面,拍手大笑道:“大块头有这本领,俺们再兜个圈子耍耍吗?”齐大肚子就时碰得昏天黑地,那嘴里气粗气粗的喘息不定。

济公暗道:有这样也就罢了,俺也没多功夫同他缠绕,还有正经事呢。想罢,一溜烟的出了火巷,走进左堂的暖阁。堂口听差的刚刚才由家中到来,跑得浑身是汗,忽见一个和尚直奔进里,喊着跟着后面追来,一直追进客厅。却然马仁才起了身,在那里翻昨日的门簿,看有什么要回拜的人。忽听外面喊道:“你们里面听差的照应一点,有个疯和尚奔进来。”马仁听说,把门簿一丢,也便跑到厅日来看。那知这一看,正是佛子儒臣刚见面,天缘人道更欢心。毕竟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二百二十二回 借水灾知县出门 趁黑夜差人盗库

话说马仁听说外面来了一个疯和尚,忙跑到厅口一看,不觉哈哈大笑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还是圣僧!”济公把眼睛向他瞧了一瞧道:“马大人,你我不谈浮文。俺喉咙里是痒煞了,因走此路过,肚皮又饿得很,快些弄一些来喝一喝,嚼一嚼,俺还要有事去呢。”这时济公同马仁这样,那追进来听差的深怕反讨没趣,连忙缩头就走,向里面听差的议论道:“这是什么笑话,怎这一个和尚,左堂老爷倒同他熟识得很。”内有一个年纪大的道:“你懂什么,这本就是大成庙的济颠和尚吗!”说到此处,只见总门公齐大肚子匆匆跑来道:“你们可曾看见有一个外国奸细,装做和尚形像,走得来吗?”大众听说,晓得他是问的济公。但这齐大肚子却然是万人无缘,他仗意当的是公共职事,三个堂官都事你推我情,我推他面,没有个同他较量。他因是便又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