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心,愚弟兄将后便不逢好死!”济公道:“既然如此,不久俺就有一件事,叫你们代宋朝出一出力,抑或还可以荣宗耀祖。你们可依俺不依俺?”周仁道:“莫说出力,就是拚命都情愿的!”济公听说便大笑道:“妙呀!这才不辜负我和尚一片心呢!你们快取烛火来罢。”当下周义、周仁便拿过几支烛火。济公走到门前,伸手便拿出两颗丸药来,叫周仁把周信的头托正,就把两颗丸药安在他眼眶里头,又喊江标把马如飞的裤子褪下,也掏了两颗丸药安在他伤痕里面;复行又掏出一些末药,向两人脸上一弹,刚刚念了一句“-嘛呢叭迷-”,忽然周信一拗坐起,向马如飞一个嚏喷,马如飞从那边一拗坐起,也向周信一个嚏喷,两人才还人世。

可算一睁眼便做了对,马如飞面向朝外,搭眼见对面的便是送命的仇人,一手向门上一硬,飞起一腿,就向周信蹬来;周信晓得来得利害,一个倒斤斗,早已站到天井中间。马如飞一蹿步穿出,倒又站了门户,但他们两个人还皆是送死的衣裳,一众看的人大喊道:“不好了!快些走啊,两个僵尸鬼倒又打起来了!”就此姐姐妹妹、阿哥阿弟,喊了一阵,一哄而散。济公便一面叫江标关门,一面向二人当中一站,说道:“那个敢动下子手,我就把你们的卵子子、眼珠子皆讨了走!”马如飞晓得济公利害,也就站住不动。那周信仗着自己本领,只晓得和尚会医病,并不晓得就是法术无边的济公圣僧。先前跪着说的话,可算还魂未归窍附着体所说的话,及至醒来不还记得,他觉到受了马如飞一脚蹬来之病。济公此时虽挡住中间,他反怪济公好管闲事。便骂道:“你这秃头和尚医好了我自会谢你,下馀的闲事不要你管!”济公听说并不动气,反转哈哈笑道:“怪俺不是,怪俺不是!”反招呼马如飞道:“你不要动手,单看他怎样打法是了!”周信见和尚这样搭里势的话格外生气,拎起一脚,又向马如飞裆下踢到,忽然觉到被人搬住他的腿子喊道:“兄弟,你怎么踢起我了!”周信定神一看,原来不是踢的马如飞,正是踢的周礼。周信道:“这怎么的?明明去踢那厮,怎么踢着你的!”周礼低低的向他道:“兄弟,你不可再放肆了!这就是我们在汴粱听说临安西湖出的个济颠圣僧就是他!”

周信一听,心才明白,就转身跪到济公面前请罪。济公道:“你舛了!你何尝得罪俺?”周信道:“圣僧不必含糊,我适才是得罪你,破口骂你老人家的,情愿说明白了反没嫌疑。”济公道:“你这话格外舛了。俺问你,你骂俺的时候,你可知道俺是那一个和尚吗?”周信道:“那时实不知你老人家就是圣僧。”济公道:“这样说来,你委实还是不曾得罪俺了!你既不知俺是何人,你怎样得罪到俺呢?周信,俺和尚劝你一句,你这人的确是个匹夫之勇,就如马如飞今天同你这段笑话,也都叫做想不透。你们两家会访的意见,以为他名头高了,我要打降了他,然后我在世界上便有一无二。须知他名头高的必有实在,我如其本领真不及他,一会手是空叫自己送命。就是他本领不如我,他名头反在我上,到了后来,自有一天见出真实,我又何必同他打这冤结!你们有功夫的人东访西访,你死我活,这都是叫做想不透。你们想想,俺和尚这句话可舛不舛吗?”说毕,又由腰间取出一粒丸药交代周信道:“冯志坚吃了你的暗手,现今命在须臾,你把这丸药拿去放在他嘴里,将他救好,这就是罚你招陪他的意思。就叫江标取个烛火照你去罢!”二人听言当下就连忙去救冯志坚。周仁便把些和尚、土工、忙乎、漆匠、棺材匠,一律都开发走了。

忽听马如飞房里那周信“朋友朋友”的怪喊;再一定神,只见周信奔出,冯志坚举着拳头在后面赶来。江标抓住烛火,只是嗤嗤的笑。原来周信走到房内,将丸药便纳入冯志坚嘴里,冯志坚此时已有了微微气息,到得丸药纳入,忽然醒转眼睛微睁,搭眼见周信面对面的朝他望。暗道:这厮我听江师兄说已经死了,因何在我这里?莫非我也死了,同他拘在一处,守候阎王过堂吗?再不然我已要死,眼睛里便望见鬼;而且他这衣冠齐整是明明一个棺材里面的样子。但我无论死与未死,我听说他只有两眼可以致命,且弄他一个不及防备!想罢,突然身子一拗,两指就触到周信。要平时的周信,当下又你死我活的拚起来了,无如适才被济公一番劝解,就轻易不肯同人动手。冯志坚两指到时,他就怪喊了一声,赶紧奔出。冯志坚就随后赶来,走到外面只见灯烛辉煌,师父也是穿的死人衣服,更疑惑自己是一定死了;却又见江标抓住灯火在旁面笑,因就江标问了究竟,才知都被济公圣僧救活,心中这才明白。

刚要走到师父面前叫他去换衣服,只听济公坐在那椅子上喊道:“不好了不好了!俺肚里饿死了,俺喉咙痒死了!”马如飞道:“不舛不舛!我来叫酒菜去。”周信道:“马道长你不必去,小弟今天的主人。”马如飞道:“在兄弟这边,理当是我的东道。”就此马如飞谦了要走,周信让了要行,非常客气。忽听济公在上面喊道:“来来!”二人见济公喊他们来,就都望济公面前一站,静候他的分付。济公道:“可是你们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