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儿有旨,宣圣僧慈宁宫见驾去呢!”济公听见,忙把手一招,说道:“小没屁儿来,俺有话问你呢!”只见那个小太监连忙站定,济公道:“怎么圣上此刻召俺,难道不曾临朝吗?”邓小太监回道:“咱家听见万岁爷说的,今日不坐朝,回头还要召各大臣陪圣僧赐宴呢。”济公方才明白,随即同了小太监来至慈宁宫。

这番也不曾奏报,就随小太监到了外宫,朝上行了君臣礼,在旁边锦墩坐下。只听帘内传旨道:“老妇自服了圣僧两粒丸药,病已全好。不知那第三粒丸药,还要服吗?”济公听毕,忙起身奏道:“治病之法,如同治敌,贼人虽去,还有许多善后;这第三粒丸药,就能不服吗?”皇上在旁,连忙插口道:“朕也听见太医说过的,大凡病好之后,名为贼去城空,容易误事,圣僧之言,一些不舛。”说着便向圣僧讨了丸药,拿进帘内,进呈太后服下。但听帝内又说道:“前天圣僧说三丸服后,虽龙肝凤髓、海错山珍,都不忌嘴。老妇今天却喜病已全愈,就请圣僧在宫中宴会一日,还召了几个人来作陪,望圣僧勿要推辞。”济公听说有得吃,好不欢喜,连忙就谢了恩。

才要归坐,只见里面跑出两名太监,就送出茶点来了。恰好跟这太监,又来了一名宫娥,走入帘内,向太后低低的说了半晌,又对皇帝说了几句。济公嘴里吃着茶点,两耳只贯神在帘内,但是总听不清楚。不到一刻,只见那宫娥跑出帘外,娇声娇气的喊道:“国太有旨,宣苏同、张禄见驾。”搭眼就见这两个活贼走进来,双膝跪下,就说:“奴婢见驾,愿国太万岁万岁万万岁!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又听帝内传旨道:“苏同、张禄,仍还原职,着即退去罢。”二人又碰了响头,谢恩退下。济公想道:看这两贼神通广大,若不趁早除掉,将来遗害不浅。你道苏同、张禄因何突然的复了总管?只因这日刺杀济公不成,将刀甩在青宫门口,作客徐老儿之后,二人遂慢慢的走,一面想着,彼此骇怕,深愁破了案,终属不妥,而且苏同又失落了腰牌。两人长吁短叹,却从仙人湖经过,只听船厅上有人喊道:“张哥儿,苏哥儿,这辰光忙到那处去呢?”你道喊的人是谁?就是适才传旨的这个宫娥。他姓周,人称他为周选侍,太后面前第一宠爱,真个言出计从。当下二人一听人唤,吃了一惊。停步一看,不禁笑说道:“原来是周姐儿,失敬了!请问这早晨儿便到这里干什么?”周选侍指着手上荷花说道:“老婆子病好了,特为叫咱来采这个的。请问你们俩哥儿,昨日一天不曾见面,是到何处去的呢?”苏同刚要回言,就听张禄叹了口气,把为参粥受了冤枉,贬为散职的话,说了一遍。周选侍作色道:“咱道好大事,你俩哥儿随咱来,待咱同老婆子讲讲。”就此走到宫里,把花插在翡翠瓶里,连忙见了太后,所以立时传旨,叫他们仍归原职,闲话休提。

且言济公看见苏同、张禄复了原职,暗说道:且让你们暂时欢喜欢喜,马上又有烦恼到了。想着,就在怀中掏出一物、四面封得坚固。却喜皇上已走出帘外,济公双手献上说道:“这一封件内,秘藏着要紧之物,请陛下到午正一刻,方能开看。不可迟,也不可早,要紧要紧。”皇上接过,晓得济公的法力,谅情必是件机密大事,一面就把这封件收在身畔。搭眼却见张禄在旁,因说道:“如到午正一刻,你把这时辰告我,我有要事。”话言才了,只见当宫太监上前跪赛道:“青宫千岁爷称有要事面奏陛下,现在宫外候旨。”皇上道:“传他进来。”济公留神观看,只见这位小储君,年约十六七岁,头戴盘龙金翅帽,身穿五彩滚龙袍,腰束玉带,足踏朝靴,四方脸,高准头。神如秋水,目若曙星;龙行虎步的进得官来,后面跟着一位太监,手捧一物。但是捧的这样物件,大约满朝文武没一人能认识。要说是一把刀吗,他又直上直下的;要说不是刀吗,他却又有刀口。济公看着他走上殿来,叩了太后的安,又给父皇叩首,伏下启奏道:“臣男今夜在宫,险些被刺。早晨有宫监在宫门槛内,拾到大刀一柄,叩求父皇察阅。”说着,便把刀呈上。皇上接过看了半晌,说道:“联想这个刺客,要是外来的,不应拿这样的刀,只怕总是宫中生变。吾儿不要着忙,马上他们朝臣皆来赴宴,看他们怎样办理。吾儿就此恰好便宴,候着罢。”说毕分付把刀收过。

又听帘内宣皇孙入内,正然查问底细,忽宫监又进来启奏道:“侍宴各臣,皆在宫门候旨。”皇上说:“传他们进来。”宫监连忙出外,说得迟,来得快,只见进来的那几位呢?头一个就是参知政事金丞相,第二个是总督天下军务张枢密,第三个就是刑部尚书寇帧,第四就是太子少傅苏鸿池,第五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胡大朋,末了便是那金副都御史丞金仁鼎。你道这金仁鼎位分尚小,怎么也召来赴宴呢?只因是他督修大成庙,同济公事情上有点关合,所以也召他赴宴。一个个皆齐齐整整,走到宫中,行了君臣大礼。但这金仁鼎头角上带着伤痕,走路一踮一踮的,济公看到好生发笑。

正在呆看,忽见苏同、张禄启奏道:“期颐殿席已排齐,候太后陛下降旨。”只听帘内传旨道:“起驾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