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奸的东西。”转身又问三桂儿道: “他所说的这些话,可有冤屈你主人没有?”三桂儿低着头道: ”小姐恩典,好在他已回明了,件件都是有的。”静仪睁着两眼,望了他两人半晌,鼻孔内“哼”了一声道: “你这两个奴才,该问什么罪呢?”即吩咐女婢等传话外面老总管,将他两人好生管押,不许一步走开。女婢答应,带了二人出来,交代了总管家丁。
  粹仪坐在房内愈想愈气,即起身走到中堂见他父母,商议此事。恰好洪鼎材夫妇正对坐闲话,忽见女儿怒形于色,忿忿的出来,老夫妇很吃了一吓。静仪上前给父母请了安,在洪夫人肩下坐了。洪夫人笑道: “你又有什么不悦,气得这般颜色?”静仪听说,不禁一阵心酸,滔滔泪下,将王兰如何瞒着他娶妾,现在另自居住的话,细禀父母。又道: “并非女儿吃醋,不容丈夫娶妾。大人家三妻四妾,十二金钗也是有的。争奈女婿这般行为,甚不合理。他全没有半分结发之情,将来女儿还怕不落在他们圈套里么?定要磨折杀了,要望父亲母亲作主代女儿想个出头之计。不然女儿与其死在人手内,莫若死在爹娘面前,倒还情愿。”说罢,放声大哭。  
  洪夫人听了,摇头道: “我儿不可如此执性,凡事都要归情理上说。丈夫家有妻有妾,不为过分。况女婿先妻后妾,亦不为越礼。他既怕你说话,瞒住你另寻房子安顿,你也只好佯作不知,惟有格外曲尽为妇之道,或可感动其心,待你加倍情爱。而且女婿亦是个明理的人,即是置了妾万分宠爱他,也不至磨折杀你。你若一味恃蛮寻闹,愁的女婿老羞成怒,那时反不好收场。就叫丈人丈母一定说女婿不应置妾,这句话亦难出口。我儿你是知书达理贤慧的人,各事总宜三思而行,不可苦坏自家身体。少停两日,待为娘的相机而说,劝女婿一番,看他如何答我。”
  洪鼎材初时听他女儿所说,早气得七孔烟生。又闻夫人全是劝女儿忍耐的话,却不怪女婿,反怪女儿过于性急,也不等夫人说完,即大声连呼可恶道: “你真真老霉了,王兰那小畜生,狂妄自专,天下人都不在他眼内。今日做这件事,非独欺负我女儿,亦甚蔑视你我。娶妾不妨,难道不该与我家说明么?不知我女儿怎生挟制他,又怎生狠毒待人?他所以才瞒着我家赁屋纳妾。这个名声传说开去,女儿固担不贤之名,你我做岳父岳母的也要惹人议论。女婿本不敢十分放肆,都是你们平时作酿出来的。我的儿不要听你娘的话,既然丈夫葬送你这不贤声名,你爽性闹他一闹,大家都不得安稳。最好你今日就到新宅里去,将这娼妇羞辱他一场,问他究竟算个什么人?料想你丈夫也不敢奈何你,他总不能身担宠妾灭妻之名?他果真难为了你,自有老子作主,问他可要这个前程了?不怕他具通天手段,也难逃公论。我只当他放了一次差回来,该懂点人事,那知分外无知。若不屈抑他一回,太觉我洪家可欺了。”
  一席话正中了静仪的心志,好生欢喜,止住悲声道: “女儿也想与他拚一拚,借此出头。因未禀明父亲,不敢造次。既父亲如此吩咐,女儿即去,不然恐他得了风闻去做手脚。”遂起身回房收拾,又叫女婢传话外面备轿, “把三桂儿等带着领路,你们也全行跟了我去”。洪夫人见他父女说得高兴,全不顾情理,又知阻挡不下,长叹了声道: “罢了,罢了!随你们怎样闹去,我从今再不过问。但是闺阁千金开口即说要闹,却成何话说?亦有这样糊涂老子,反纵容女儿去闹。我只怕这一闹反下不去,那时方悔之不及。好在你们说我老霉了,窃恐我的两句老霉话倒有点意味。我若多说,又要怪我作酿女婿了。”说罢,赌气回房。
  他父女两人正在盛怒之际,那里还听洪夫人的话,也不答他。少顷静仪穿效已齐,复至中堂来见父亲,洪鼎材又嘱咐先到云府询个清澈, “将你去的一番意思,告诉云家知晓。然后再往新宅,此谓先发制人,兼使云家自家惭愧”。静仪答应,走出火巷口上轿,众婢也各自坐了小轿,又叫总管家丁押着三桂儿等两人在前引路,先向云府。
  不一会,到了府前,男家丁抢一步前去通报。程婉容听了甚为诧异,对林小黛道: “王云两家虽系世好,内眷却未通过往来。今日洪小姐忽然来此,其中必有事故。”小黛道: “且去迎接他进来,见了面自然明白。”婉容笑着啐道: “我把你这臭蹄子嘴拧破了你的。我岂不晓得,见了面自然明白,不劳你提掇。我不过背地度量,他突如其来为的什么缘故?倒引出你一句冰冷的话来。”小黛笑道: “谁叫你问我的?不用说闲话了,尊客到了好久, [已]经下轿,不要与我斗口,怠慢了尊客。”两人忙出堂来接,恰好静仪下了轿,众婢簇拥进内。程林二位夫人迎入中堂,行礼已毕,邀请入座。彼此各叙寒喧,静仪又问了小黛,方知是冯二郎的夫人。遂起身对二人万福道: “小妹今番造次晋渴,非为别故,只因有一桩不明白的事,要请问二位姐姐。”二人忙立起答礼,复又坐下。
  程婉容陪着笑道: “姐姐请吩咐,小妹等愿闻。”静仪遂将访得他丈夫置妾,刻下另寻了房屋居住。娶的这一日, “据闻由尊府这边起身,又闯入京的时候亦先寄顿尊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