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着脾气,、不比那共过三年五年的心腹。姑爷虽是性急,想女儿说得也烦絮。你该两边抚慰,使他们夫妻和好,慢慢的再米劝说姑爷才是。你怎么也动了气,单说姑爷不好,那孩子定然疑你护着自己女儿,偏心去责备他,所以才别气走了。难道走了就罢了么?仍然要把他找回来的,反传闻得人人皆知,成了笑话。非是我说,不是女儿气走了他的,倒是你丈人把女婿气走了。”一番话,说得洪鼎材追悔起来,讪讪的道:“我也不管这些闲事,听你们去办罢。”起身出外去了。
洪夫人又到静仪小姐房内,狠狠的说了他几句,叫他以后劝说丈夫, “须婉言规谏,不可凭着自己性子。女婿亦是个少年人,性格也是不平正的,若彼此存了意见,即难和谐到老”。一面又叫人去请了姑爷来, “说我有要活与他相商,即不愿在我家内,说明了再去未迟”。晚间王兰果然回来,洪夫人带慰带劝的说了一番,又说: “女儿年幼,诸事仍望姑爷原谅。我女儿劝说亦无他意,不过想贤婿好而更好,他自家面上的风光。若你们参商起来,也叫我二老难处。”王兰闻洪夫人说得在理,也没有言语。洪夫人又亲自送王兰进房,安慰了他们数句方去。从此王兰与静仪小姐虽然和好,终觉得各存意见,面和心违。
转眼腊尽春回,已交朝考的日期。伯青来约了王兰早为预备,同一班新旧词林去考,人人揣摹纯熟,个个贾勇争先,都望名列前茅,好得差试。未知伯青,王兰等人朝考优劣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六回 赏花灯隐春遇艳 题画扇雅谑评歌
话说祝伯青、王兰二人与一班翰詹科道、新旧同年预备一齐朝考。考毕,隔了数日,祝伯青得了内阁侍读。王兰受职编修,又因他考取得优,恩放了浙江全省学政。又值下月是太后千秋圣诞,内外臣工皆有升赏。云从龙升了大理寺少卿;江汉槎补了兵部主事,赏加五品衔;冯二郎补了刑部郎中,赏加四品衔;王兰又恩加了侍读衔;伯青加了正四品衔。一时诸同年世好,彼此道贺清酒,络绎不绝。伯青等人,各自欢喜。
洪鼎材见女婿放了学差,大为喜悦,打点他出京的一切应用,趋奉尚恐不及,那里还计较淘气的事,早已付之度外。连静仪小姐,看待王兰都与前不同,自己反懊悔日前孟浪,果然他是有真才实学的。那一班同年,偏偏他得了试差,又考取得高,不怪他口出大言,想起来倒是我见识不到,小觑他了。况且这一任学差做满,宦囊何愁不加倍充足。所以他任意使用,毫不吃紧,原来他胸中早有把握了。王兰见他父女近日格外亲热,都因我得了学差,以至如此,心内反觉可笑。
一日,伯青请了王兰、从龙、汉槎、二郎过来,议论发寄家书,与南京慧珠姊妹等人的信。从龙也具了察启,寄与他妻父程公。众人亦公发一函,寄与小儒,无非叙说在京以及别后的情景。王兰又另信向小儒商议, “此去浙江,乃人文聚薮之地,取士不易。自家恐才识有限,幕中必须延请老手衡文,方无物议。甘又盘先生今时名宿,意欲延请入幕,同往浙江”等话。众人亦说者香此行,非请甘老同去不可。小儒虽与他宾主契合,诸事皆仰赖甘老,一刻离不得他,然亦未能却者香之请。况小儒此番升摄藩篆,官阶虽大,不过承宣,一切政务非府县衙门簿书冗杂可比;甘老大可分身,同者香一行。众人书信写齐,差了一名家丁出京,往南京投递。暂且不提。
单说太后千秋半月以前,上谕禁城内外大放花灯。又在午门外盖了一座永寿楼,迎奉太后登临赏玩。又命各衙门私第,及大小土庶人家,准其自行张挂灯彩,以示与民同乐之意。在京文武各官,是日都有赐宴。庶民七十以外者,悉准在永寿楼下叩祝千秋,并派员按名赏给顶戴、银牌。此旨一下,合城官绅士庶无不踊跃,四处搜觅奇巧上式灯彩花草,以备是夕应用。即那些小户人家置备不起的,也要搭一个彩棚,挂几盏红纱灯,或用纸绒做就各色飞禽走兽,与那灯匾、灯牌等类。
到了圣诞这一日黎明,诸官入宫朝贺,赐宴已毕,各回私第。待至薄暮,大家小户灯已点齐,街市上照耀如白昼相似。又闻得各处锣鼓喧天,笙簧盈耳,真乃不夜城开,琉璃境界,洵是盛世升平气象。伯青早约定从龙等三人,过来饮酒看灯。江公是当朝首相,大门外搭起灯棚,中设龙亭,棚上各样花灯,鲜明夺目。合城的灯,要推江府第一。惊动四处百姓,都来观看,把街市都挤断了。
伯青等五人,席终已是初更时分,一齐换了便服,带了数名小童,上街来游玩。只见人来人往,热闹非常,都夸赞江府的灯出奇夺趣。还有多少车轿往来,皆是各府第的内眷出来观灯。幸而京城里街道宽阔,尚不十分拥挤。众人信步而行,只拣那灯多的处在走去。少顷到了通政司府前,见门外搭了一座小小灯棚,四角挂了八盏半旧的纱灯,都不甚明亮。棚内也设了一架龙亭,而前点了两对玻璃罩灯.棚外坐着儿名家丁看守灯火,一半在那里垂头打盹。连街市上游人,此地都稀少些。汉槎向王兰笑道:“令岳何以如此省俭,殊失大员体统。”王兰道: “你还说他做什么,天生的牛心古怪,不近人情。你说他省俭,不知他今晚点了这许多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