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上边,用手挽成一个结,圆同同的似米盘。结外本是阳间路,套里就是鬼门关。眼望家乡痛流泪,生身母亲叫一番。只说生女来送老,怎知儿死在外边。要得母女重相见,除非南柯一梦间。眼望宛平落下泪,又把父亲叫一番,休怨为儿把你舍,万般出在无奈间。小姐啼哭多一会,抬头一伸梁上悬。
脚登手扒绝了气,城隍土地着了忙。土地忙着头里走,城隍老爷在后边。二位来在花搂上,魂灵装在袖里边,单等勾金王洪到,搭救小姐把魂还。未来之事且不表,再把伴婆明一番。
话说这伴婆清晨早起来,到花楼以上,说:“小姐,开门来。”连叫几声,并不答应,手扒楼门望里一看,小姐寻了自尽,伴婆老大着忙,大喊一声,说:“王二快来!”王二跑到跟前,伴婆说:“不好了,小姐上了吊了,快快开门。”王二把门冲开,伴婆抱住小姐,王二用刀把汗巾割断,把小姐的嘴一捂,说:“小姐醒来!”连叫数声,小姐也不答应。伴婆用手一摸,浑身冰凉,连一点气也没了。伴婆说:“小姐死了。王二,你拿五两银子,买口棺材把小姐死尸入殓。”王二拿了五两银子买了两口棺材回来。伴婆说:“买了没有?”王二说:“买了两口。”伴婆说:“死一个人,买两口做甚?”王二说:“人家原给两口。”伴婆说:“退一口,抬一口来摆。”王二领着张矮子来到了刘别子家退一口,把一口白茬棺材抬到乌龙院花楼以下,把小姐的尸首入殓。看看天色已晚,玉兔东升,到了起更之时。伴婆说:“拿着铁锨抬至西门以外黄土岗子上埋了罢。”说罢,众人抬起棺材来到了黄土岗上,把棺材往下一落,“哗刺”一声,破了个窟窿。众明公,怎么个破了窟窿,原是天降大雨之时,冲了个窟窿。众人说:“大深坑,也不能刨了,咱把棺材抬到这里就走罢,回到院中就说埋了。”说罢,众人回到乌龙院,这且不表。
再说把小姐丢在黄土岗上。城隍土地爷跟到黄土岗上。城隍说:“土地,小姐本是红鸾星临凡,倘若坏了尸道,上神见怪,你吃罪不起。土地小鬼,你到南菜园把勾金王洪叫来搭救小姐还阳。”小鬼说:“是了。”刮了一阵旋风,来到莱园门口叩门,说:“王洪开门,来来来!”王洪说:“老婆子,有人叫门,想必是赶城的失迷了路径,也是有的。”老婆说:“你起去瞧瞧。”王洪起的身来披上衣裳。说:“是谁叫门?”连问几声,无人答应。王洪听了听,小车子驴垛都起了身了。王洪对儿子王成说:“成呀,你和恁娘听着了些,我去勾金去了。”他老婆子说:“咱成睡着了,你去罢,我听着就是了。”王洪拿了粪叉,跨了个篮子,上黄土岗勾金去了。王洪来到岗头以上,看了看天还不明,王洪说:“墩上歇歇再去勾拿。”这且不表。
再说小鬼来到土地面前,说:“王洪到了。”土地来到小姐棺材以上,把小姐的真魂取出,照着小姐耳朵内吹了一口,小姐真魂入体还阳,叫了声:“苍天冤枉!”这且不表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回老王洪救人丧生
小姐还阳放悲声,惊动勾金老王洪。
王洪正在岗头坐,忽听女子动哭声。
王洪迈步往前走,白茬棺材面前停。
王洪抬起头来看,倒把王洪吃一惊。
娘呵一声摔在地,没把裤子出了恭。
吓的浑身直打战,抖抖精神问一声。
你是人来你是鬼,从头至尾向我明。
家乡居处对我讲,姓甚名谁说个清。
向我说了实情话,替你报仇把冤伸。
小姐听的有人问,腹内盘算犯丁宁。
小姐说:“你这个人有什么事情前来问我?”王洪说:“我姓王名洪,在南莱园住,今年六十五岁,种了亩半菜园,早起拾粪。听的有人叫我,前来问你。有冤枉向我讲。”小姐说:“老伯在上容禀。”小姐闻听心痛酸,伯父在上漫听言。若问奴家居何处?听我从头说一番。家住山西洪洞县,江家村内有家园。正月十七把香降,太山庙内把神参。西北角下狂风起,风刮我奴到这边。中途路上遇贼盗,把我卖到院里边。花楼以上寻自尽,不知怎么入了棺。强人送我岗头上,腹内藏着不平冤。望求伯父将我救,伯父救我出了棺。小姐冤枉言不尽,叹坏了王洪一老年。
话说,王洪把棺材盖掀了一掀,动也不动。众明公,王洪已有六十五岁。那有大力量能掀。城隍土地说:“王洪来红鸾星出,他若掀不开棺材,如何是好?”城隍说:“土地,我在左边,你在右边。”王洪托住棺材往上一掀,“咯崩”的一声,掀在一边。王洪说:“小姐起来罢,跟我上俺家去。到了俺家,你认我个老干亲,我认你个干闺女,我给你寻个好婆家,与我亲生的闺女一样。”小姐说:“老伯父,这就感恩不尽了。”小姐起的身来,王洪掺着小姐出了棺材。小姐说:“伯父,我寸步难行了。”王洪说:“‘杀人杀个死,救人救个活’,小姐过来,我背着你走。”小姐说:“伯父在上,受我一拜。”王洪说:“不用拜,走罢。”王洪把小姐背在肩膊上,小姐说:“爹爹难为你了。”王洪背起江小姐,出了岗头往前行。小姐就把爹爹叫,王洪就把干女称。正是父女往前走,不好了来了贼子叫潘青。肩上扛着一斗米,手提钢刀照眼明。
进城喝的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