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 是姑姨。妹代姐劳是正理,亲戚自然是亲戚。不过是姐妹相帮扶幼子,难道说你还叫我
  奶妈子?”淑娘闻言忍不住笑,说:“贤妹高情深感激。”素娘复又开言问:“外甥名儿叫
  甚么?”淑娘说:“自从生了这个妨爷种,我的心中如乱麻丝。不知叫个甚么好,奉烦贤
  妹替寻思。”素娘说:“我的孩子叫双印,因他有手内仙文作护持。如今叫他个冯宝印,
  排着他哥哥可使的?”淑娘点头说:“很好,如此不必再更移。”姐妹谈心还未了,只听
  得院子帘前把话提。

老管家在舱门外说:“小人进禄与姨太太叩头,与夫人叩喜。”两个船家也与夫人、姨太太叩头。慌的两个丫鬟连忙向前磕头说:“奴婢们还不曾拜见姨太太、与夫人叩喜呢!”素娘说:“不消,快些起来罢。”淑娘叫丫鬟取四两银子赏于船家,吩咐道:“原说每人赏银一两,如今救的是姨太太,多赏一倍,就此开船。”船家欢喜非常,这个看着那个说:“伙计,留神望河里看着些,万一再飘一个来,咱们又要发财了。”院子把眼一瞪:“还不悄言,看夫人听见。快些开船,赶路要紧。”

    欢天喜地答应是,解缆抽锚挂起篷。将篙一点离了岸,似箭如飞趁顺风。水路行程
  急又快,不多几日到山东。到了冯宅安置毕,从此后经心扶养小儿童。贤人得了安身处,
  秋月父女那知情。只当主母河中死,悄悄的烧化纸钱祭亡灵。那一日,高府之人清早起,
  不见了素娘、秋月吃一惊。郑昆、梁氏黄了脸,蜂儿、任婆暗咕哝。伏氏口内胡批论,
  夫人低头心不静。众人寻至花园内,瞧见门开一路通。复又回至兰房内,东寻西找乱烘
  烘。桌案上边拾着了遗字纸,方知自尽赴幽冥。义仆夫妇魂不在,郝昆先放了悲声。家
  丁各各流珠泪,喜坏了伏家小畜生。同到上房把夫人禀,那伏氏半晌开言问一声:“他今
  自尽因何故?你们大伙儿作调停。老爷回来怎么讲,打捞尸首可还能?”梁氏开言心内气,
  说:“难道夫人还不明?二奶奶只因无了路,想是心疼小相公?”伏准向前一摆手,说:“依
  我思量有隐情。”郑昆听到这句话,心烦火起动无名。

  义仆见伏准词意刻薄,心中虽恼,不敢失礼,压着气儿,向伏氏说道:“大相公言之差矣!我们二夫人自十九岁娶到府中,言非礼不发,事非礼不作,稳重端庄,幽闲贞静,合府人所共知。别说别人不敢妄议,就是千岁与去世的夫人还加倍敬爱。如今这一死乃万分无路,此乃是一定明情,有何可疑,有何猜忌?不是老奴斗胆说你一句,大相公你小小的年纪,不要这等设心。”几句话说的伏准满面通红,只得强辩道:“我并非猜疑,他老既要自尽,家中池沼颇多,何必出去跳在河里?再者,他老是为思儿,难道那秋月丫头也陪着死了不成?恐是他见二娘死后,那屋里就是他一人,盗些资财,暗暗回他娘家去也未可定。”蜂儿说:“这个只怕猜着几分了。要是我不肯随着宾了天。”任婆说:“何不到江家看看,若找着拿回来,拷问二奶奶下落。”郑昆闻言心中暗暗的动气,切齿道:“若是杨夫人在日,那容这些狗男女七嘴八舌胡言乱道!”伏氏说:“要不着个人到江泰家中看看去?若是在那里就叫了他来,不在那里就罢。”苍头说:“不必着人,等小人亲去便了。”

  说毕,退出上房,自后出去,穿过花园,上了河岸,不多时到了太平庄江家门首,大声呼唤。秋月父女正在房中嗟叹素娘,老婆儿听见招呼,着忙说:“这是高府着人找你来了,女儿快些躲避躲避。”秋月说:“这声音是郑大叔,我正要见他诉诉奶奶的苦处。爹爹快些请他老进来。”

    江老儿闻言不怠慢,跑到门前请义仆。郑昆跟随将门进,秋月一见放声哭。站起身
  来迎上去,二目纷纷滚泪珠。郑昆说:“侄女不必心伤感,二夫人如今竟何如?”秋月见
  问如刀搅,带痛含悲叫大叔:“二奶奶如此这般辞了世,早向西天去享福。蜂姑娘他可舒
  坦了,这而今,眼疔肉刺尽皆无。我就跟你去领罪,好叫他头清眼亮把病根除。千岁在
  外奶奶死,这如今高家的世业尽归伏。”义仆闻言长叹气,未曾启齿泪如酥。说:“合该
  主人时运败,这也是前因造定岂轻忽。我岂肯带你回去投罗网,我自有一番言语去回覆。”
  江泰闻言忙拜谢,拭泪开言叫大叔。  、

江老头儿说:“若得大叔从中隐瞒一二,小女之命如同再造了。”秋月母女也一同拜谢。郑昆连忙还礼道:“你我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今日我不叫别人来者,恐他们不能见机而作,再者此事并非背主昧心。我这一回去只说有人看见你与二奶奶一同投水身亡,你们自此另寻个住处,免的大家不便。”当下江家三口儿千恩万谢送了苍头。郑昆回家见了夫人,只说素娘、秋月一同赴水,有人看见随波而去了。

  伏氏听说发了回怔,落下几点泪水来。蜂儿、任婆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