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说:“知道,不须兄长再叮咛。”二人正自言未了,只见那院子前来
  禀一声。

老苍头许通忙忙走进书房向前跪禀:“启上老爷,今有高老爷府中管家奉夫人之命,说家中有事,请高千岁回府。”高公说:“你可问他有何事故?”许通说:“小的不曾问他。”寇公说:“叫他进来。”许通答应,转身而去。不知高府有何事情,且看下回便晓。


  第八回 玉臂双拳佳儿怀异宝 金丹十粒义仆结仙缘

  却说许通把高府的家丁唤进书房,叩首已毕,垂手站在一边。高寇二公一齐问道:“有何事故。夫人着你来请?”家丁道:“二夫人方才添了一位公子,夫人命小子与千岁报喜,就请回家。”高公闻言,这一喜非同小可,寇公也欢喜非常。高公又问道:“什么时辰?”家奴道:“夫人说正午时落草,夫人与公子俱各平安,请老爷放心。”高公含笑点头。寇公道:“兄长终日忧虑后嗣,今日天赐麒麟,将来定有五桂连芳之望,小弟先敬三杯喜酒。左右,快取寿山福海的大玉杯来!”高公连忙止住道:“贤弟有所不知,不才今日得子,深感上天垂德,祖宗默佑,理宜焚香叩谢神明祖先,然后才敢受贺。愚兄暂且失陪,明日早来饯送贤弟。”寇公见说,不敢强留,说道:“兄长请回府,少时小弟还去登门奉贺。”高公说:“贤弟事忙,不消重劳。”说着,打躬告辞。寇公送出府门,举手而别。

  高公乘马回至府中,下马入内,夫人迎至中堂,口中道喜,面上堆着笑容,却有些勉强之态。高公回道:“此乃夫人贤明之助,若非劝纳偏房,焉有今日?此子之生,香烟有继,此皆夫人之德也。”夫人连称不敢。高公更衣净手,先在天地、吕仙祠中,焚香叩谢拜祖先已毕,这才同夫人走进兰室,来看孩儿。

    只见那素娘倚枕拥衾坐,红绫绣幔半边掀。傍边卧着小公子,面容端美甚周全。目
  似朗星眉带秀,啼音清亮耳垂肩。高公看毕心欢喜,转身慢慢坐一边。问了素娘身上好,
  就与夫人闲叙谈。说一回寇府送行饮酒话,怎样的肝胆相照两留连。夫人说:“可曾商议
  孩儿事?何时才来娶梦鸾?”高公说:“他俩今年才三岁,至少也等十数年。”素娘说:
  “但愿姑爷登科甲,功名早就作京官。好在一处长相守,免的分心两挂牵。”夫人说:“万
  事不由人算计,离合悲欢总在天。”老爷说:“老来之事且休讲,夫人打点纹银整一千。
  差人送至俦仙府,帮他路上作盘缠。”夫人听毕将头点,开言启齿叫丫鬟。

夫人吩咐侍女将内收银两取出一千来,老爷命管家送至寇府。只见仆妇又来回话说:“总管傅成讨千岁、夫人示:众亲友家喜子是今日送去还是明日送?”高公向夫人说:“今日晚,明日送罢。”

  只见夫人低头不语,素娘默默无言。高公见光景有异,忍不住问道:“今日天幸得男,真乃千万之喜,我见你娘儿两个俱有不悦之色,却是为何?”高公一连问了几次,那杨氏夫人,

    无奈启齿开言道,未从说话口中唉。“说来老爷休烦恼,这是咱夫妇前生命里该。好
  容易求天告地得条后,不料孩儿是废材。他的五官四肢都全备,就只是十指拘拳伸不开。
  所以妾身心烦闷,素娘为此也愁怀。老爷须要开怀想,命中造定强不来。”高公听毕夫人
  话,仰面朝天发了呆。

老爷纳闷多时,说:“夫人,你把他抱起来与我看看。”夫人向前慢慢抱起公子,松开抱裙,伸手将他两支小臂膀托出。只见他十指俱有,只是指甲尖牢牢叩在掌上,攥着两个小拳头,再也分他不开。高公看毕,长叹一声。

    镇国王,眼望夫人说:“罢了,这是我缺少阴功德行伤。难为你替我勤劳求子嗣,晨
  昏顶礼拜穹苍。幸喜得儿心愿满,指望他承袭父业列朝堂。不料生个残疾子,好叫我十
  分惭愧又傍徨。到大来习文写字难提笔,习武怎样使刀枪?传出去难免外人生议论,反
  作了小人的批评话短长。从此后,妄想心肠打叠起,命不好人还要什么强。”夫人说:“妾
  身方才曾言过,劝老爷不消烦恼过思量。世间上痴聋盲跛人颇有,还有那残疾不便娶妻
  房。咱的儿有点微瑕无大害,除此是个好儿郎。只要他,即妻生子把香烟续,作个闲人
  也不妨。万一苍天垂保佑,将来还可望连芳。”高公只是无言语,不住摇头看着墙。夫人
  正劝高千岁,傍边转过小梅香。

丫鬟慢慢向前说:“禀夫人,傅成还在外边伺侯着听示下呢。”高公道:“你吩咐他一概不送,如有礼来,俱各辞去。三朝、满月,全然不作。就说我身不好。”丫鬟领命,吩咐出去。

  高公闷闷不已,拉着梦鸾小姐的手儿,回至上房,坐在椅上,抱他坐在怀中,问话儿解闷。看着天晚,寇老爷前来道喜,高公留住吃了一回酒。寇公事忙,不能久坐,告辞而去。次日,早去饯行,出京城三十里之外,两下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