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前,既有佳儿,故思早择佳妇。

    吕公子不但聪明多颖悟,更兼他品貌清奇非等闲。吕公喜爱如珍宝,要选位名门淑
  女配良缘。有多少同寅宦室曾提过,吕大人总不如意称心田。闻听得贵府有位千金秀,
  打动了深心甚喜欢。一则是久慕清德常景仰,二则是户对门当两并肩。郎才女貌成佳偶,
  东翁斗胆要高攀。欲求两好谐秦晋,特差晚生叩台前。千岁若是不嫌弃,小可执柯作保
  山。就此回复传音信,吕大人专候在家园。”傅生说毕将躬打,镇国王欠身还礼慢开言。

  高公含笑说道:“此乃吕兄深情雅意,本当从命。但只是愚性生来有些小意,

    他的那令郎今年才五岁,小女目下仅三龄。小孩儿花斑痘疹全无见,许多的关口不
  非轻。见多少美貌秀丽孩儿变丑陋,见多少残疾腿脚与失明。结亲之时都相配。及至成
  人多变更。这都是父母不曾虑及此,要想那一床两好万不能。愚意为此不敢许,只因儿
  女未成丁。并非择嫌与推故,恐致后悔是实情。重劳贤契替谢罪,多承厚爱命难从。”老
  爷说着忙站起,望着书生打一躬。傅士听了这些话,一团高兴化成冰。连说不敢忙还礼,
  说道是:“大人在上请听明。”

  傅生陪笑开言说:“老千岁所虑固是,但只晚生临来是吕大人曾言及此,说姻缘之事,分由天定,爱亲作亲,至於儿女之美丑,亦无足介意,小儿已出过痘疹,小姐或未曾出痘,以后就带点残疾,我这里断不背盟嫌怨。晚生因见东翁一片至诚景仰,又因吕公子英俊可嘉;再者王府千金、相门公子,正所谓门当户对,百美毕集。故不才斗胆执柯,还望老大人三思。”高公乃直性之人,见他酸酸的咬文嚼字,就有些不耐烦起来,说道:“多承美意,只是愚性自来言无二意,此事关乎儿女终身,非可冒昧,且等长成再议不迟,此刻断难从命。”傅士见如此说,料难再讲,只得搭讪说了几句闲话,告辞而去。

  高公回至后堂,夫人问道:“妾闻书房有客却是何人?”高公就把吕府求亲之事说了一遍。夫人道:“老爷何不以实言相告,就说已受了寇府定礼?”高公道:“你那里知道如今的世事,我与俦仙交好,本是义气相投,并无私弊,可笑那些小人都有些意外猜度。若知我两人结亲,更生嫉妒了,不知要生多少诽谤离间。遇着议论国事,本是至公之言,他也猜作徇私之语,更有许多不便。如此辞去,他总然吃恼,其奈我何?”夫人道:“明中不能怎样,就怕暗中记恨。”这一句话却被杨夫人说着了。

  且说那傅生回至吕府,吕侍郎见了,满面生春,口称:“重劳贤契,请坐,请坐。”傅生打躬坐下,说道:“劳何足惜,可惜是劳而无功了。”吕侍郎说:“是怎么?难道高某不允不成?”傅生说:“晚生替大人致意,百般说,他百般推故。”就把方才之言说了一遍。吕侍郎闻言,勃然大怒。

    吕国材满面通红开言道,连声冷笑脸含嗔:“什么是儿女幼小不幼小,分明是自大欺
  心藐视人!不过是功高买得君王宠,枪刀事业武压文。两辈子的国戚根子硬,仗着是金
  枝玉叶孙。往往的参人过犯性儿莽,是不是斗胆直言就陈君。我好意上赶着亲近你,难
  道配不过武卒根?自古道,日月不能长晌午,东出终究往西沉。有一朝势败求着我,保
  不住将女求亲送上门。倘若是崎岖路上偏相遇,那时节各显其能各显神。何苦的落他话
  柄惹他笑,绝不该求他这门亲。”吕国材越说越恼频发恨,傅西宾陪笑开言呼大人。

“老大人不须动怒,若依晚生拙言,男家求妇,允与不允,也无甚要紧。这般门第,这样郎君,到将来中个状元与他看看,只怕他后悔已晚。”

  吕侍郎被他劝的消了气恼,忽又想起此事因夫人而起,遂走入后堂,把夫人尽力数落了一场。自此又把前仇勾起,便要谋害高公,只是无隙可乘:一来高公忠正,无一点非理之事;二来无佞府的隆太君不是好惹的,有先君赐的龙头拐杖,敕封他上打不法王位宗亲,下打犯律国戚皇亲,把那些蒙君作弊的权臣显宦也不知搬倒不多少,他的女婿岂是容易害得的?所以吕侍郎虽然怀恨,不敢轻易下手,见了高公,不但不露一些愠意,反加了一番亲近和气的光景。

    这叫作,咬人恶犬不露齿,深心阴狠暗怀毒。镇国王见他谦和无恼意,到敬他明达
  省悟胜当初。那里知小人心比江湖险,吕国材横运忽发把官升。这也是高公该把魔星现,
  偏遇着首相病呜呼。吕侍郎重托宁佐替谋画,宁太监保举不明言。只好从傍窥圣意,虽
  然是用力暗中扶。这一日皇爷坐在通明殿,把那些众臣之名御笔书。龙意是报告天地求
  贤相,却不防受贿蒙君的恶阉奴。

神宗天子乃圣德明君,只因四相中病故了一人,意欲於九卿中择选一相,恐用非其人,有快军国大事,故此求天卜选。将九卿之名,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