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扯叫他穿。这小爷满面通红无好气,
  立怔了文武众官员。哑叭急的团团转,口内哈哈手不闲。推了高公又推双印,恨的他跑
  来跑去咬牙关。王爷看着微微笑,揣度其中必有缘。镇国王看着衣被心参想,又把那哑
  叭留神仔细观。忽然想起任守志,与他容貌是一般。算来年齿多相对,定有蹊跷在里边。
  莫非那是儿双印,被他扶养这些年?细瞧这守英面目如黎氏,有八成是我高门拜孝男。可
  惜这哑叭不能言就里,纵是亲生认也难。老爷正自心暗想,只见那哑叭不住唤连天。推
  着双印把高公拜,搬着脖子按着肩。闹的双印无主意,又气又恼又羞惭。止望推他出府
  门,用手拉衣住外牵。哑叭抱住了双印的腿,咕咚坐在地平川。哈哈点手把高公叫,拍
  地拍心又指天。性紧的曹爷心焦燥,热汗浑身凤目圆。九千岁坐上哈哈笑,启齿开言把
  令旨传。

王爷见此光景,也就猜料了八九,向下叫道:“单小将军不必逐他,你且进殿,我有话问你。”小爷不敢怠慢,连忙上殿。拜到驾前。王爷吩咐平身,把高公唤至面前。王爷看看高公,又看双印,看看双印,又看看高公,见他二人不但面貌骨格果是父子,即那说话声音竟是相彷。遂向高公问道:“孤闻卿家曾有一子,早年失去,其时年几岁?穿着什么颜色衣服,可还记得么?”高公道:“彼时罪臣奉旨征番,家中之事,一概不知。及至前岁回京,方晓失子之事。听说是中秋之夜,那时年才三岁,如今十四个年头,在时一十七岁了。所穿衣服,臣实不晓,惟郑昆知道。”千岁点头,命人去唤苍头。又向高公问道:“那哑叭方才望你下拜,可是相识吗?”高公道:“说时话长,当日臣在家中之日,先茔祭扫,从雪中救起叔嫂二人,一为朱氏,一为哑子任守志。臣留叔嫂看守坟茔。这是二十年前之事。今日看那单居士面貌,虽与任守志相似,但只是年深日久,改变童颜,臣心中不敢作准。”那哑叭听见高公说道“任守志”三个字,跑至驾前,跪在地下,把手指着鼻子,哼哈个不了。千岁说:“你莫非就是任守志么?”哑叭点头。

  正说至此,将郑昆唤到。王爷先令人将衣被包起。苍头进殿拜倒,王爷问道:“昔年丟你小主人之时,是什么时候?穿什么颜色的衣服,身边带着何物,你还记得吗?郑昆道:“小人记得。乃中秋之夜,及十六日,主母命小人写招帖寻找,上开年貌衣色:大红实地夹纱衫子,元青缎背甲,绿绸洒花单裤,哪叱小帽,珍珠销一团,银镯两个,红绫小被一床。那珍珠乃金丝串贯,界牌上刻着钦赐二字。”王爷听毕,命把包裹打开,大家观看,一件一件数点,与郑昆说的一件不错。苍头猛然一见,惊诧非常,失声道:“这可是我小公子的衣物。这、这、这是那里得来?”王爷笑道:“这就是了。老头儿,你且起来,孤叫你见一个人。”苍头叩首平身,王爷手指双印说:“你看!”苍头睁开老眼,看见双印的容貌又似高公,又像素娘,不由的心中惊惊喜喜,疑疑惑惑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  此刻九千岁与众将都料准十分,单小将军必是高姓之子,只恨哑叭不能明明白白说出底里,十分使人闷燥,别人还可,把个曹元帅只急的双手暗搓,心内说:“这还了得!”只见王爷向众说道:“这衣被既然相对,哑居士又如此光景,这小将军定是高卿之子了,列位以为何如?”众将一齐说:“千岁明见极是。”千岁说:“待孤再猜上一猜。哑居士,你且听真,同大众在此听孤猜猜你的心事,猜的是,你便点头,猜错了,你摆手。”哑叭点头依命,两只眼望着王爷。王爷说:“你真是高镇国雪中所救的任守志么?”哑叭点头儿。王爷指着双印说:“他可是中秋夜所失高姓之子么?”哑叭点头,带着哈哈。王爷说:“想是他被人谋害,遇你救下,因念昔日大德,抚养恩人之子长大成名,周全至此,使他父子相认,你这片苦心么?”哑叭见说至此,乐得他眉欢眼笑,点头儿呵呵,不住答应。曹爷此时心中宽了二分,躬身向王爷说:“这等单先锋定是高门之后了!”王爷说:“一定无疑,老将军、小将军就此相认便了。”

  高公此刻虽料了十分,因他为人庄重,不肯唐突;双印是另有一番心思。当下听见千之言,父子二人,面面相觑,都不敢孟浪。曹元帅与马凌云等众文武一齐说道:“千岁钧令,又有显证,分明老将军父子重逢,理宜速认。上顺天心,下全骨肉。某等亦有一贺。”双印见说,向上拜倒说:“认父归宗乃人子所愿,但只一件,彼时幼小无知,全不记忆;哑兄虽然心内明白,高大人心中也不知底里,末将不见确证,不敢遵旨。”高公也说道:“不但小将军细心,不见千真万妥,老夫也不敢妄自尊大。”遂向九千岁尽礼道:“蒙千岁鸿恩怜悯,罪臣非敢违旨,但人伦之系,恐少误分毫,失之万里。臣有一证,可以决目下之疑。臣子双印生而双手拘拳,十指不伸,弥月时,吕仙下降,如此这般,与他摅开两手,掌心印上朱宇,左手是永保遐龄,右手是遇难成祥,因此取名双印。其色久而不退,如生成一般。如今请千岁看单小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