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买。止剩了三天工夫,此乃人间大道,礼不可废。你一面把白、黄、胡、邢四位相公一同请下,好作傧相。鼓手、彩匠、厨役人等,都招呼下,叫他们后日早来伺候。”劳勤答应,忙忙去了。下午买药回来,伏准命他把夫人请至书房,悄语低言,告诉了一遍。

    夫人听毕狂生话,老大的着忙吃一惊。叫声:“伏准休胡闹,这件事体并非轻。梦鸾
  不比软弱女,他本是善武能文一俊英。你难道忘了正月元宵夜,至今想起我犹惊。虽然
  是一时着迷终有醒,到那时岂肯轻饶善放松。他那壁间常挂龙泉剑,生嗔就要亮钢锋。
  那时谁敢将他惹,到只怕好事多磨吉变凶。”夫人之言还未尽,伏士仁紧皱双眉不受用,
  微微冷笑说:“无碍,凡事究理要详情。生肉下锅成熟肉,那有个新妇提刀杀老公。我与
  他郎才女貌多相配,到那时业已成婚就无话明。好容易遇此机缘得妙药,我的老太太,
  不须害怕与耽惊。”夫人只是无言语,伏士仁心内着急用语叮。说:“你老今朝不作主,
  我一头碰死在庭心。”狂生不住连声问,无奈的夫人只得应。商量着托咐蜂儿下迷药,或
  是茶中或饭中。洞房就在西上室,明日个悄悄收拾设排停。后日一早清晨起,拜堂合卺
  把亲成。这狂生悄语低言说诡计,只道是神鬼难猜就里情。自古道:墙有风来壁有耳,
  路行人说话草中听。老苍头只因有事把夫人禀,寻至书房小院中。恍惚间只听说了个小
  姐字,这义仆连忙止步就潜踪。将身隐在窗棂外,把那些奸邪诡计尽听明。

只因对门费举人家望高府借油靴、雨伞、毡包等物,郑昆打发了,来禀夫人,见不在上房,就寻至西院。可巧正遇他姑侄主仆三人私语,他隐在窗外,全然听见。把个老头子只恨的咬牙切齿,也未进房,气扑扑走回自己房中,把适才所闻,一五一十,告诉了梁氏一遍。又道:“你快些去暗禀小姐,紧紧堤防,不要中了奸计。”

  梁氏闻言,心中动怒,一面走,一面骂,来至小姐房中,从头至尾说了一遍。

    梁氏之言还未尽,气坏了能文善武女娇娃。霎时间无明火起高千丈,粉面焦黄似蜡
  渣。忙下牙床伸玉腕,就把清风宝剑拔。迈步翻身朝外走,要去把劳勤伏准杀。梁氏青
  梅吓一跳,跑向前左右相拦用手拉。一齐口内呼小姐:“暂息雷霆压一压。虽然他暗地阴
  谋胡打算,并未敢当面轻薄与亵狎。一时之怒将他斩,常言说杀人偿命有王法。万一夫
  人官上送,姑娘难道去随衙?细想断无白杀理,归根到是怎收煞。”梁氏说:“郑昆叫我禀
  小姐,为的是暗地留神防备他。奴婢说的是不是,姑娘高见细详察。”小姐说:“叫我怎
  么加防备,除非是从今不吃饭与茶。”青梅说:“且请坐下消消气,事缓则圆另想法。”二
  人说着齐用力,一个排来一个拉。这小姐摔剑回身床上坐,青梅拾起鞘中插。高梦鸾又
  是气恼又是恨,不由的想后思前泪如麻。“世人命苦不似我,少弟无兄早丧妈。那个是我
  亲骨肉,天伦被难走天涯。继母虽然相待好,最可恼心活耳软赛棉花。溺爱不明无主意,
  任着狗子闹驳杂。天长地久如何好,吊胆提心伴夜叉。万一失错防不到,玷辱我冰肝铁
  胆玉无瑕。”这小姐沉吟半晌一拍掌,跺足长叹说:“罢了天哪!若要狂生绝妄想,除非是
  奴家躲了他。善拆冤仇分了手,也免得来生复种孽根芽。何不岭南去寻父,循环报应且
  由他。到那里,但能得见严亲面,我父女同心并力访仇家。助父完名将仇雪,且当把冈
  极之恩少报答。纵遭不幸途中死,丫头家虽有如无算甚吗!也强如吞声忍气与贼同住,舍
  着我珠沉玉碎委泥沙。”这佳人思忖多时主意定,眼望着梁氏开声把话言。

小姐向院婆说道:“狂生诡计百出,我方才千思万想,难以防备,除非躲过,离家上岭南去找老爷,天可见怜,使我父女相逢,我纵然死在他乡,也强如气死在家内。若不离家,我与禽兽除非他死我活,他在我亡,其势不能两立了。明日晚间,你叫郑昆把两匹马扣备停妥,悄悄牵到园中,我与青梅上岭南去寻老爷便了。”梁氏说:“途长路险,非一时可到,小姐乃千金闺秀,如何去得?倘有疏虞,那还了得!”小姐说:“你只管放心,我主仆改了男壮,自然无人识破。我这一去,三年五载之中,若遇机缘,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,也未可定。”青梅说:“大婶不必耽忧,凭我娘儿两个身边这点武艺,别说走几步平安道儿,便是出兵发马,临阵迎敌,我也敢保姑娘走走。”梁氏想了一想,道:“如此到也罢了。只是小姐须千千仔细,万万小心才好。”小姐说:“你不消多虑,日后便见。”当下梁氏回前边去了,小姐与青梅连夜打点行李。

  到了次日,便是二十五日。那伏士仁早巳把作新郎的勾当预备的停停妥妥,单等二十六日早饭后下药害人。劳勤也指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