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,准备明日同破妖雾。足足将王子交与吉姐,吉姐诸人皆受无知意,不敢谏。足足佩刀提铲,雪燕亦横枪佩剑相随。两人皆五色战裙,杏黄攒金星的小袄,不骑战马,一齐冲入雾中。但见黑阴盖日,腥气袭人。足足在雾中,呼雪燕曰:“ 这雾虽恶,咱们既来,须奋力穿过这雾,勿半道而回,被人笑话。” 雪燕诺之。两人舞着枪、铲,果然向前直进,如行黑夜中,不辨高下。忽大叫一声,“呵呀,不好了。” 足足连铲和人扑的堕落野塘中,不觉失声大呼曰:“ 师父救我!” 呼未已,一转盼,只见黑雾全收,天日清朗。雪燕立野塘边以枪柄授足足。足足从野塘中缘枪柄跃起,下半截淋淋漓漓的都是野塘水。幸塘水不深,天气尚暖,雪燕为他解去拖泥带水的五色裙,分身上衣为足足换去湿的,教他快见师父。足足曰:“ 师父何在?”雪燕指曰:“这石上坐的,不是么。”足足见石上坐一女子,羽帔蓉裳,十分美艳。足足大疑,向雪燕耳畔说曰:“我师是病瘦似的一个老尼姑,岂是这个?”雪燕曰:“神仙不肯示人真相,要变怎地便怎地。” 足足曰:“你莫非弄个假的来哄我。”雪燕曰:“这毒雾百般的不能破,师父一到,便见青天。你说,假的有这样灵应么。” 足足大喜,乃整衣上前,向这女子拜去。女子曰:“ 娘娘的两头铲无恙么?”足足指着铲曰:“师父赐的如何有恙。”女子笑曰:“夷庚草坡上一别,十数年矣,娘娘犹认得么。” 足足曰:“ 师父有的是还少丹,今比初见时,俊俏了许多,弟子肉眼,如何认得。”女子曰:“娘娘猜我是多少年纪?”足足再瞅一眼,屈着指曰:“左不过十七八岁。”女子曰:“我才十七八岁,娘娘呼我作师,心里有些不服么?” 足足曰:“ 怎见得不服?”女子曰:“ 娘娘的母亲斗贯珠,年纪小些,娘娘唤他作母亲,心里犹未输服,何况我。如不服我时,我便去了。” 足足叩头不迭。雪燕曰:“ 师父既肯降临,为天子净扫妖氛,今日决不放师父去的。” 女子笑曰:“我见这可娘娘的言语趣甚,与他取笑儿,那便真去。” 言未已,望见一彪军马,从北边追将上来。女子指着笑曰:“娘娘的母亲来了。” 正惊顾间,那彪军马已到。一骑女将,横枪跃马,当先正是女探花斗贯珠。见三人在此说话,大喜曰:“妖雾果然消了。”遂下马厮见。雪燕指谓贯珠曰:“此我师颛和圣姥也。玉指一竖,毒雾骤平。”贯珠跪地叩见了圣姥。足足曰:“ 母亲来此何干?” 贯珠曰:“赵军师恐我儿有失,故带兵追来接应,今已日暮,请圣姥同回营中议平妖之策。” 四人遂并马回营。
  第六十七回 斗分身白发小儿丧命 破妖阵蓝眉仙子伏诛
  足足等破了妖雾回营,三军大悦。命诸营将校皆来参拜圣姥。明日,无知欲分遣军士齐围四城,忽谍报圣姥城外环列八营,旗帜悉用八卦式样,不知何意。足足遂拔营,进逼圣姥城下寨。蓝眉使人下战书,约日大战。
  是日,无知使香得功点兵三千,率田麟、忽雷辅着颛和会阵。见对阵的门旗开处,羽葆之下,一人锐头深目,两眉拖脸,蓝如浓靛,头上以金龙束发,发红色,身披五色百衲,骑一异兽类狮子而无尾,腰佩两个葫芦,手握七星双剑,得功谓左右曰:“ 此蓝眉也。” 田麟曰:“ 非有三头六臂,吾何畏彼。横铁蘸策马大呼,直取蓝眉。未至阵门,一道者打扮,手挥双刀,迎住田麟厮杀。那道者那是田麟对手,正欲向袋中取妖器来伤田麟,取不迭,已被田麟蘸为两段。蓝眉怒曰:“伤我徒弟怎肯干休,白发儿何在?” 只见旗角里蹲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儿来,那小儿生得唇红眼绿,发白如银丝,绾作五枚葡萄髻,髻上插五朵红花,身上擐着透绣红暖肚,下面沉绿>,赤着足,骑只小虎,手中并无兵器,拿个布袋,笑嘻嘻的走出阵来。田麟大怒,只一蘸,蘸做了两个小儿,一样的骑着小虎,一样的打扮。田麟左一蘸,右一蘸,两个又分作四个,再蘸了几回,又分作十余个,围着田麟嘻嘻的笑。田麟惧虚,挥一蘸欲走回阵。只见众小儿的布袋一齐抛在空中,纷纷的粘着,霎时合做一个,连人带马将田麟摄在袋里。十余个小儿已合做一个了,笑嘻嘻提着袋,欲回阵。忽雷大怒,飞马来夺小儿的袋。小儿正欲将袋来摄忽雷,乍见红光闪处一小赤蛇,从忽雷马后飞出化为小箭,贯小儿喉,小儿倒地而死。忽雷见小儿已倒,欲将布袋提回。谁想那袋沉重的了不得,忽一片白光从空飞下,袋裂一缝,田麟依旧骑着马似缝里蹲出来的一般,同走回阵。众军士正看得呆呆地,俄一阵热风吹将过来,吹出一天的火鸦来啄军士。众军惊皇欲走,忽背后飞出一天黑豆旋舞空中,众军望见一豆打一鸦。顷之,火鸦尽被黑豆打落。蓝眉大喝曰:“汝军中何处妖人,敢出阵前赌斗么?” 言未已,颛和骑一大蝴蝶飞出阵门。蓝眉见是个十余岁的美人儿,乐与赛赌取笑。遂舞动双剑,迎风一晃,变作个书生,十分美貌,亦骑着蝴蝶来调颛和。颛和把袖一翻,袖中飞出千百个蜂儿,向书生粉脸上钉着,钉得书生面庞肿烂,如疯疾人一般。书生大怒,望空一耸,高十余丈,数十只手各拿兵器,齐刺颛和。颛和和蝶堕地变作十余个矮人,各拿斧凿,凿他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