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子臣决不敢辜负圣恩。皇太后不要听信别人的闲话。”

太后大怒道:“哎,好孩子,我没有听闲话啊!你真是糊涂,别人把你卖了,你还不知哪!你要晓得,咱们是母子的关系。上次我传谕与你,是一个孝子,你若不孝,可就糟啦,你要明白,你除掉了我,你也没有利益,有我在着,你还可以享几天福,我没有了你也保不住啊。”

皇帝听了这一番的话,吓得浑身发抖,勉强镇静着奏道:“子臣决不敢害额娘。”

西太后又勃然大怒,把桌子一拍,高声喝道:“你不加害我,谭嗣同等焉有此事?”

说着便从衣袖里取出荣禄递呈的那一道密旨,望地下一摔道:“这是谁写的?”

光绪皇帝见证据已现,谅来也隐瞒不过了,便挣扎着奏道:“子臣命袁世凯入京,是保卫皇室,于皇太后额娘,并无加害之意,不过扫除旧党而已。”

太后冷笑道:“可惜你错了。”

皇帝奏道:“子臣知错,请皇太后教训。”

太后道:“事已如此,已闹得众叛亲离,叫我如何教训你呢?”

皇帝道:“子臣初掌政柄,毫无经验,额娘要原谅子臣,随时教训。”

太后叹道:“可惜你六叔死了,不然,他老人家常可辅佐你,如今再想一个人,是不容易的了。”

皇帝奏道:“皇太后额娘神圣聪慧,为内外臣工所敬重。子臣的愚见,仍请额娘训政,岂不比较王大臣辅是佐子臣,要好得多吗?”

太后道:“按说是很好,但我既归政于前,岂能再行训政,然而我再三想到,现在竟没有一个辅佐你的人了。”

皇帝听了太后之言,心中明白。忙奏道:“子臣出于至诚,恳请皇太后重行训政,请皇太后勿再推辞。”

太后道:“就是你请我训政,也得有个措辞。”

皇帝奏道:“子臣就说近来因政务勤劳,精神疲倦,不能再亲大政,请皇太后再行训政就是了。”

皇帝说这话的时候,心中原知太后手段最辣,猜今天,必没有好意思,若不顺着西太后说话,恐怕当时发生绝大危险。打算暂时敷衍过去,回到宫中,再想法子抵制的。不料皇太后早已有了准备,诸事已安排妥当,光绪皇帝一进了瀛秀园,就算入了太后的圈套以内。太后听了皇帝的话,顿时就说道:“皇帝虽然是为国事慎重,请我再行训政,但是我还要与群臣商议,听他们的意思,有无不合之处,不可冒昧行事。”

皇帝道:“这是子臣一片诚心,请皇太后不必犹疑,也不必与王公大臣会议。”

太后道:“这可不成,我不能像你这样的专制,你且坐下,候我传他们进来。”

说着便叫王公大臣上殿。那庆亲王奕匡等,本是在瀛秀园等着的。李莲英一传旨下去,奕匡等就跟着上来,一齐跪在殿上。太后见他们来了,就不住地用眼睛望着皇帝,意思是命皇帝先行说话。谁知光绪皇帝此时,已同木偶一般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太后怒目说道:“皇帝有话,可向他们大家说呀。”

皇帝被逼,无可奈何,只得迟迟顿顿地,向奕匡等说道:“皇太后功在国家,臣民敬仰,这是你们都知道的,用不着朕说了朕近日身体衰弱,时当多病,又因政务纠缠,致得失虑之症,精神恍惚,万难支持,不得已再请皇太后训政。你们也知道朕的心迹,决无自私自利的心,朕精神不佳,也不能多说你们总该明白了。”

说着又忙站起身来,跪在太后面前,连连叩头奏道:“请太后额娘,念子臣一片诚心俯准了罢。”

这时奕匡等一齐叩头道:“请皇太后念宗社之重,准如皇帝所请,再行训政,俾圣躬得以休养,真乃天下臣民之幸。”

太后装着愀然不乐的样子,自己叹道:“哎,这是什么话呢?我年纪也这样大了,还训什么政呢?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皇帝的身体,又这般衰弱,我又不能不爱惜他,瞧着他诚心恳请,怪可怜的,我怎能不替他分忧,只是尔等王公大臣,切不可误会,说我要……”

皇帝忙奏道:“天下人谁无慈母,求太后额娘怜爱子臣才好。”

奕匡等又奏道:“奴才们深知皇太后圣衷光明,决不敢稍有疑虑,请皇太后以天下社稷为重。”

太后道:“既是皇帝及尔等都这么恳求,我姑且照准,可由军机处拟旨,送来与我看。”

奕匡等叩头称是。这时翁同和张荫垣等二百余员王公大臣,也赶到瀛秀园一齐跑在西太后面前。西太后忙向他们说道:“近日皇帝多病,屡次向我恳请垂帘听政,现在咨询诸王大臣等。均以皇帝理宜静养,我不得已,才勉准其请,暂为训政。”

翁同免冠叩头奏道:“皇上圣躬廉健理宜亲裁大政,皇太后春秋已高,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