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过封他一个归命侯,将他投闲置散罢了。到那时我们权势,还比他高百倍呢。”
  巫忠听了这一番高论,默然半晌道:“这是相爷自己打算的退步,但是我辈奴才呢?”似道道:“这你只管放心。蒙古大皇帝既然入主中原,他一定也要用内官的。而且一切朝仪制度,虽说有我们一班文人学士去制定,但宫里的礼仪,外臣是不能入去教习的,少不得我头一名就保举你。”巫忠听罢,连连点头。梦炎在旁深深打了一拱道:“到那时可不要忘了学生。”
  三人正讲到得意之处,忽听得外面当当当三声云板,门上的飞跑进来报道:“圣旨到,请相爷外堂接旨。”似道道:“天已掌灯时候了,又降甚么旨起来了?”随问门上道:“甚么人送来的?”门上道:“是一名内官。”
  似道道:“叫他进来吧,我酒已多了,甚么接不接的!”门上答应去了。不多时来了一个内官。似道便问:“甚么旨?可交给我。”内官道:“并没有手谕,只传谕召相爷入朝。”似道道:“你知道甚么事吗?”内官道:“不知道。”似道沉吟了半晌道:“知道了,我就来。”那内官回身去了。这里巫忠、梦炎也不便久留,告辞而去。似道免不得要更衣入朝。
  但不知此去入朝,有甚事故。且待下回分解。
第二回 闻警报度宗染微恙 施巧计巫忠媚权奸
  却说贾似道送去巫忠、梦炎二人,即入内更了朝服,出外乘轿上朝而去。
  到了朝门,不免下轿步行。上到金銮殿上,只见度宗天子在御座上,也是满面春色,象方才吃过酒似的。似道是奉旨入朝不拜的,只深深打了一供,道:“陛下召臣,不知有何国事?”度宗醉眼朦胧的说道:“朕方才闻得四川一带已尽被北兵陷了,襄阳被围已经三年。这事怎样才好?”似道闻言,暗暗吃了一惊,硬看头皮奏道:“这话恐怕是谣传,不然,何以臣日日在枢密院办公,总不见有报到呢?”度宗道:“这是天下大事,谁敢造此谣言?”似道又奏道:“陛下此话从何处听来的呢?”度宗道:“是方才一个宫嫔对朕说的。”似道微笑奏道:“想宫嫔们终岁在宫内承值,哪里便得知外事!想来一定是个谣言。臣近来屡接各路文书,都说北兵因为到了南方,不服水土,军中多病;所以全数退去多时了。这正是天助大宋,陛下何必多疑!”度宗还是半疑半信的,慢慢说道:“既如此,卿且退去吧。”似道即刻辞朝而出。
  度宗又命撤一对宫灯,送回府第。自家也下了御座,乘辇回宫。
  刚刚转入宫门,遇见巫忠。原来巫忠在似道处听得有旨召似道入朝,他便先行辞去,别过梦炎,匆匆入内躲在殿后窃听。方才殿上的一问一答,他都听得明明白白,不觉暗暗吐舌道:“幸而方才接到告急文书之时,我未曾就走;不然还恐怕要怪着我,说是我泄漏的呢。”听到贾似道辞去,他便先退后一步,却又回身来迎着度宗。当下度宗见了他,便问道:“你虽是内官,却时时有差使出去的。朕闻得四川失了多时,襄阳围了三年,你在外面有听得么?”巫忠道:“奴才不曾听得这话。只听得外面多官传说,北兵到了南方,不服水土,军士大半病倒,所以退去多时了。”度宗叹口气道:“这话只怕也不确;不然,有了这好消息,他们何以总不奏与朕知呢?”巫忠不便多言,只在旁边站着。等度宗过去,方才回到自家房内。叫了两个心腹小内监来,叫他明日去打听今年正月选进来的叶氏宫女,派在哪里?只明日便要回信,两个小内监答应着去了。
  巫忠自己挑一回灯,坐了一会,吃过了些点心,方才睡下。朦胧一觉,醒将过来,恰好是三更时分。忽听得外面许多脚步声响,又有许多来来往往的灯影在窗上射入来,心中暗想必定有事,正欲起来时,只听得有入叩门说:“巫公公醒着么?”巫忠答应道:“醒着呢,有甚么事吗?”外面的人说道:“万岁爷有事呢!已经传太医去了。”巫忠听说,一咕噜爬起来问道:“在哪里呢?”外面答道:“在仪鸾宫呢!快去吧,只怕太后已经到了呢。”说着自去了。
  这里巫忠忙忙的起来,挽一挽头发,穿上衣服,开门向仪鸾宫去。忽见前面一行灯火,正是俞修容怀抱着未及周岁的小皇子名昺的,也向仪鸾宫去。巫忠让过一旁,等修容过去后,方才跟着走。一径走到仪鸾宫,又等修容进去,方才挨身而入,只见谢太后在当中坐着,全皇后侍坐一旁;旁边一个保母,抱着刚只一岁的小皇子名显的侍立着。不一会杨淑妃带着五岁大的皇长子名罡的也来了。其余还有许多妃嫔,与这书上无干的,我也不细叙了。
  此时只觉得静悄悄的鸦鹊无声。不一会报说医官在宫门候旨。谢太后即叫宣进来。一时间只见六位太医鱼贯而入,一一向谢太后、全皇后等先后行过了礼,太后即叫内监引入后宫请脉。又歇了好一会,方见六位医官鱼贯而出,向谢太后奏道:“皇上这病是偶然停食,不致碍事的。”太后点了点头道:“卿等用心开方去吧。”六位医官复挨次退出。良久内监呈上药方,太后看过,全皇后也看过,方叫备药。巫忠觑着没有甚的差使,方慢慢的退了出来。寻着一个仪鸾宫的太监,探问:“是甚么病症?”那太监道:“没甚大病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