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自然发觉。但王爷不日回庄,我故先为说破,使王爷也知利害。"韩氏虽作点头,而意中甚为腆。
无碍子道:"夫人不必挂心,此处歇宿与寝宫有何分别。盖为此辈心存邪念,可以不必尽行告诉王爷,致起疑团。"韩氏听说,方始反忧为喜。膳毕,即回寝宫,暗暗诚服无碍子之作为,且心上自忖,以后不可大意。又隔了月余,这日忽报福王离庄不过十余里,即刻到了。韩氏自然预先备办了一切伺候,并着人往艺圃知会,令瑶华率领八个子女,到这边一同迎接。不多一会,福王到庄,先在外殿,有令史、副史、管事人等,禀知出门后一切情事,然后转入寝宫来。韩氏同瑶华在正间滴水下伺候,先有宫嫔、使女在宫门接入。等到上殿,在椅上坐定,遂各跪拜请安。福王一见瑶华,便对韩氏道:"这妮子长成得恁了。"韩氏禀道:"今年已是五岁,脚也裹了,现在请个师父教导学习哩。"福王遂抱在身上坐了,问其所学,瑶华一一登答,口齿清朗,心地明白,十分欢喜。又见有八个一般大的子女,问是那里来的,韩氏又细细禀知。又问:"师父在那里请的?"瑶华也就将原委说明。福王意谓凑巧得紧,令瑶华传语,令师父明晨来见。韩氏又将无碍子的许多能处夸述一番,又说:"他轻易不肯见人,是一个有道德的女冠。"正说着,已摆下膳来,韩氏同瑶华陪用了。瑶华先自禀辞,福王令太监们送回,这八个子女也同跟随而去。新婚不如远归,况这福王平日以女色为第一件要务,一到初更即促就寝,不消说颠鸾倒凤,整夜不休。次晨起身,已见一群子女拥着瑶华进寝宫来,请安毕,站在一旁,福王遂问韩氏道:"这师父有多大年纪了,生得如何?"韩氏道:"师父年纪已是五十余岁,生得也很齐整,看他面容,只像个二十以外的样子。"福王道:"既然少艾,何不还俗改妆,也做个贵嫔,不强似出家么?"韩氏忙摇手道:"王爷断不可提他,这师父道行深奥,犯他恐有伤损。"福王道:"他断不敢伤我。"韩氏道:"他不慕荣利,又有法术,王爷不能奈他何。"福王道:"他有什么道行法术?你们说得他这般利害。"韩氏道:"我也不知,倒是他自己说起,元宵那晚,有副史张超然之子张其德,撬门越进艺圃,趁宫女苏远香睡熟,竟敢入房玷污。师父恨其不法,已将他净身了。一府中若干人,没有一人知觉的,可是利害么?"福王道:"张超然之子,竟如此大胆,即净了身,待我出去着他报名入宫服役。"
又问道:"这师父平日教这些子女学这些什么?"韩氏道:"据他说来,先学武艺,次即读书,狠觉有条有理,他说庄子落在旷野之外,必得些武艺才能保守。旧年秋间,因蝗虫灾荒,吓得我日夜不安。得这八个子女,不过七八年间,武艺俱各娴熟了,那才有恃无恐。还说:往后时世不靖,汴梁库藏亦可搬运些来此间堆贮,也可放心。"福王道:"库藏贮在汴梁,自有城池,军兵护卫,此间何能积贮?"韩氏道:"王爷还不晓得师父的武艺哩。他若在,虽有三五千人马来,他可以法制。"福王咋舌道:"有这样武艺么?"韩氏道:"王爷狠可放心。"福王道:"既是这等,我有什么不放心的,待我遣人往汴梁,搬运些库藏,收贮在这里。"遂对瑶华道:"你去请你师父来寝宫,我有话与他谈论,并非是无事动扰他。"瑶华禀道:"师父叫女儿来,代请父亲的安。他性喜清静,不教人见他。"
福王道:"你先去回说,既在我庄,岂有不见面的。师父是方外,不来也罢,我如何不去。且这新造的艺圃,我还未认识,你然先过去罢。"瑶华听了,遂入房辞韩氏,和这八个女簇拥而回,便将王爷要过来见的话,与无碍子说了。无碍子遂令各执事妇女迎接伺候,并代我谢辞。众妇女答应,各为整备。
不一回,那边宫女来报:王爷过来了。瑶华领同众妇女接入中堂,叩见了,福王就问:"这边师父为何不见?"众妇女道:"师父叫奴婢们辞谢王爷。"福王道:"他是师父,自然这样说,你们传我的话,说务必请出来一见。"白于玉同黄金钏进去,一回,出来禀道:"师父说他是方外人,不知礼节,王爷既必定要见,休要责备。"福王不在乎礼节,只管请出来。
只见门帘开处,无碍子穿着道服出来,向福王稽首,福王也站起身来,回了一礼。无碍子就在东边上首坐下,福王把无碍子上下看了一遍,人虽标致,眉间隐隐似有一股杀气,不敢涉邪,遂说了些寒暄暄话,又道及些朝中的事,无碍子只不开口,听了一会,便起身道:"方外人不知世务,不敢奉陪了。"遂走了进去。福王又去楼上看了一回,也就回宫,只有瑶华同众妇女送出来。福王回到上书房,即传令史、副史们谕话。不消三两刻,齐集阶下。福王唤副史张超然道:"你充当副史,好无法度。"张超然不知何事冒犯,即时跪下。福王道:"你有老大的儿子,怎么不严加管束,致有撬门入室行奸之事,这还成个体统么!"超然道:"副史的儿子,名唤其德,日在身旁使唤,并不敢有犯奸之事。若果有证据,副史即时绑来,请王爷处死,不敢姑息的。"福王道:"你连个儿子都不能管,那里还做得副史来。我且问你,你儿子于正月间,可曾因病睡卧几日么?"超然道:"有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