揿倒,那雌儿就是我手中物了。”算计已定,只等船到岸边,先去回复了王氏。才进家里,收起盘盏,打发了船家,就去买了一尾鲜鱼,一只大鸡,一盘茶食,着令浑家杨氏巧姑,打从后门送到王氏家里来。王氏婆媳,殷殷致谢,就把鸡鱼整理,留着巧姑,吃了夜饭,一同送他回家。巧姑又将婆媳留住吃茶,盘桓至更余天气,蒋云亲自点灯送转进入门内。低声嘱道:“没有男子在家,须防小人暗算。倘有什么响动,只宜侧耳细听,切不可就说是猫鼠。”王氏道:“多谢好话,夜深了,去罢。”蒋云走了四五步,复又转身唤道:“油虽贵,须要点着一盏灯儿,也觉胆大些。”王氏从楼上应道:“晓得了。”自此蒋云每日间,只在赵家走动。早间缺柴,就去买柴。晚上要酒,就为打酒。王氏十分欢喜,亲做一双鞋袜,送与蒋云,蒋云把来放在家里。过了两日,王氏问道:“我做的鞋袜,怎么不穿?想是做得粗糙,不中你的意么?”蒋云道:“蒙娘厚恩见赐,只宜簇新珍藏笥箧,以便时时须戴,岂可放在脚下踹着。”又一日,蒋云拿了一匹绵绸,央着王氏裁剪,故意把那尺儿掉在地下,假做寻尺,将王氏的脚尖,捏上一把。王氏笑道:“你错了,那根不是尺儿,为何倒捏了我的脚尖。”说话的,若是王氏果系贞洁,此时就该发话,使蒋云没意思,也便绝了他的邪念。怎反说是错捏,岂不是明明有意的了。原来王氏,年虽三十五岁,姿容白嫩,倒像三十以内的。自从守寡,已经八载。既当久旷之际,又值一个光棍后生,终日在家,娘长娘短,肉麻亲热。不要说王氏,就是贞节妇,只怕也着了邪魔。倒亏冯氏做人正气,在旁碍眼,不便勾搭。闲话休提。
  且说王氏,为因自己的生辰已近,要请观音庵尼姑,唤做静照念经。预托蒋云,置备蔬果香烛等物。蒋云暗喜道:“只在这尼姑身上,便可以成就我的好事了。”遂将银二两,即日到庵,送与静照,要他如此如此。


  原来静照虽入空门,却惯会与人做那马泊六的。见了一锭雪花细丝,满口许允道:“不劳居士费心,只凭我三寸舌,包你成就。但事谐之后,还求重谢。”蒋云笑嘻嘻的应了一声,即作别而回。当日午后,静照一径走至赵家,见了王氏,嘻嘻笑道:“别来未久,不觉尊容比前愈加肥嫩了许多,想是喜气冲冲,以致精神旺相。”王氏叹口气道:“穷居孤寡,有甚喜来。”静照道:“闻得大官人与蒋居士结为弟兄,得人扶助一喜也。又闻大官人出外为商,必获厚利,二喜也。目下更值寿诞伊迩,三喜也。还有意外之喜,难以枚数。”王氏笑道:“多谢师父,但知我的喜,怎知我忧柴忧米,支持门户,若不可言。日来正为贱诞偶临,已买下些香烛,意欲屈请贤师徒二位到舍,念经一日。尚未专人相约,谁想顺风儿吹得来。”静照道:“我亦正为此特来相请。若到宅上,打搅不便。不如赍了香烛,光降荒山,待与家师静悄悄的多诵几卷经,倒觉省便些。未知尊意若何?”王氏道:“如此甚好,至期容当早起叩刹。“遂欲具斋相款 ,静照推谢而去。只因此一来 ,有分教:
  寿辰翻作鸳鸯会,尼刹新开方便门。
  到了那一日,王氏清晨梳洗,留着冯氏在家,同了蒋云,并蒋云家里一个小厮,拿了香烛蔬果,来到尼庵,周围一看,果然好一所幽雅禅室。但见:
  门外水浮绿藻,篱边烟锁垂杨。
  只有白云一片,时同野鹤回翔。
  当下静照接进殿上,只见佛座前烛火辉煌,香烟缭绕。那师徒两个,早已念完了一卷药师经。王氏向佛参拜礼毕,老尼就来邀进房内吃茶。静照道:“蒋居士也到里边,一同吃了茶罢。”王氏道:“多谢师父,总没有外客,只该一处同吃了。“既而早饭已过,静照与老尼,自在佛前诵经。蒋云领着王氏,四围闲看。每每将些风情说话勾引。王氏只是笑而不言。停了一会,静照又来催唤吃斋。等得王氏和着蒋云,进入房中,静照道:“二位且请宽坐,待我去佛前添了香烛,再来奉陪。”转身向着蒋云,丢了一个眼色,遂将房门反掩而去。蒋云带着笑,走近王氏身边,双膝跪下道:“这段苦情,娘可得知么?“王氏便将肩上打了一下,带笑骂道:“活贼囚,你的歹意,我久已猜着你了。只是这个所在,怎么使得。万一静照闯将进来,却不要羞死了人。”蒋云道:“实不相瞒,这个静照,也与我相处的,故把房门反锁而去,明要撮合尔我的好事。倘获娘肯见怜,感恩不尽。”当下王氏已是欲火难按,凭着蒋云抱到禅榻之上,解开裙带,霎时间云雨起来。一个是轻薄少年,一个是久旷孀妇,正如干柴烈火,自然尽兴极娱。不觉香汗透衣,芳魂欲失矣。曾有一诗 ,单骂蒋云的负义短行。道是:
  神前枉结弟兄盟,人面那知是兽心。
  可惜维摩清净地,却将禅榻恣奸淫。
  且说蒋云,自在尼庵,得遂奸媾,满心欢喜。以后不隔数夜,捉着空儿,即踅到王氏房中,云情雨意,十分浓快。只是婆媳两个,卧房只隔着一层板壁,凭你做得隐瞒,未免淅淅索索,有些响动。那冯氏伏在壁上,子午卯酉,早已一一听得仔细。况兼蒋云,实欲假途伐虢,既得与王氏通奸,便觉胆大。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