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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-玉燕姻缘全传-清-佚名-第9页

吕品貌非凡,甚是风月。但不知明日可能再请他来亲近亲近?”六头道:“原人开原锁。还是李、黄二人前去为是。”黄、李二人听得六头这句话,有些眉皱,心下暗愁道:“今日原是路遇,若是到他家下相请,定然不来。况且侯大爷早间又有语言:若是请他不来,毋许上门。这便如何是好?”只得开口,望着侯大爷道:“晚生等因见吕昆与柳姑娘席间眉目传情,自然他两下有心。明日我二人只说柳姑娘在大爷府中,他定然肯来。”侯韬大喜,随命人换大杯,连敬三杯。李连义道:“掌在晚生身上!”黄、李二人以为深得其计,孰不知:
万事不由人计较,一生都是命安排。
当下酒后各散回家,准备次日清早来请吕昆。但不知请得来是请不来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七回 二篾客痴心请友 张天佩捉弄奸人
词曰:
得岁月,延岁月,得欢悦,且欢悦。万事谋成总在天,何必劳苦千万劫。放心宽,莫胆怯。金谷繁华眼底尘,功名富贵春天雪。时来瓦缶有光辉,运退黄金变成铁。逍遥且读圣贤书,到此方知滋味别。粗衣淡饭足家常,养得浮生休作孽。
这一首闲词按下。
话讲黄子方与李连义当日在侯府用了晚饭,各散回家安歇。到了次日清早,李连义到黄子方这里来,相约一同前去,谁知黄子方把门锁上已先去。李连义道:“这才是:莫道君行早,更有早行人。”只得赶到吕昆家府门首来。见黄子方贴在石鼓傍边,李连义道:“黄子方来得好早!”黄子方道:“寻人不早来,便待何时?”二人等了一会,忽听得开门响亮,走出一位老人家,道:“二位相公到此何干?”二人抢步当先,道:“你家相公呢?”门公道:“我家相公昨日在南凹侯府园中饮酒,来家甚迟。有江西下来的刑部张大老爷进京,船泊虎丘马头来拜。因说今日就要开船,我家相公昨晚去回拜,被张大老爷留在舟中,一夜并未回家。不知二位相公有何话说?吩咐下来,待家主回来道及就是。”李连义听得,沉吟暗想道:“刑部张大老爷既是江西人,为何不走长江直下,到走苏州而来?这定是句谎言!”李连义即开言道:“张大老爷与你家相公还是朋友,还是亲戚?”吕府门公道:“这张大老爷乃是昔日南廒吏部尚书张惟善大人的本家,与我家先老爷同年。”门公这一番话都是昨晚张相公教就了的,总是一片谎词,那里有什么江西来的张刑部!只说得他二人将信将疑,抓拿不定。黄子方向李连义道:“此人既是南廒张大人的本家,再无不去拜他令郎张天佩。我等且往南廒问个确信,便知分晓。”
二人正奔南廒大路,远远望见张寅带着书童而来。本是要往五花街去的。张寅看黄、李二人,连连欠背躬身道:“二兄行色匆匆,意欲何往?”黄子方道:“适在吕美兄府上寻他说话,有人回道:昨晚未回,有什么江西下来的张同年留在舟中过宿。此言难以相信。又说这张刑部乃是兄的本家。想他江西下来,长江甚便,何不由南京直下,反绕道走苏州,是何缘故?”黄、李二人之言,无非驳他的谎。那晓得张寅昨夜早知他二人今日必来,预先想定计策等候。张寅连连道:“二兄有所不知。此人乃先君昔日在刑部同寅,认为一家。他素性怕走长江,恐风波之险,故尔由广信府走长玉山,此系两条内河,方免长江风浪。说在虎丘,昨晚把吕贤弟留在他舟中。今日小弟备了菲酌,请他游灵岩、玄墓,已打发人把吕昆留住陪他。”黄子方冷笑道:“既然如此,兄今日是地主,为何不去陪他呢?”张寅道:“有了吕贤弟陪他,就是一样。小弟还有俗事未完,一刻即去。”黄、李二人始终不肯听信,再三盘问。
张寅见他二人只管搜根寻蒂,越加古怪可疑,心下沉吟,暗想道:“他若不问便罢,倘要再问他,我把个暗苦与他们吃吃。”张寅口中虽然与他二人说话,脚下并不停留。二人赶近前道:“天佩兄何如此匆匆?往那里去公干?”张寅道:“只因舍本家委托小弟代买几件古玩与那些妆花缎匹,带到京都送礼。小弟并不在行,难得途遇二兄,意欲屈驾一走。不知二兄可否?”黄子方听得,暗暗点头:“我正要开口,不想他到托我!这桩上门的买卖,不可错过。”忙向张寅道:“实不相瞒,小弟在侯府走动,与连义兄常常在那些古玩里讲究,虽然眼力不好,也还认得几件。既蒙见爱,小弟与连义兄当得奉陪。但不知兄是那家主顾?”张寅道:“缎店是有经折取货;古玩并无主顾,要求二兄法眼。”言毕,带着书童往胥门城脚而来。
此地疏疏落落,都是些茅房草舍。隔城河有一坐大大的酒馆,早、中、晚三市,果然热闹。只见两搭下挂着个金字招牌,上写“野楼”二个大字。张寅走近跟前,见来人拥挤,因作歌曰:
路旁酒肆已多年,茅舍参差古道边。
隔岸黄莺啼绿野,林中杜宇唤晴烟。
酒肴精致烹调美,清浊难分笑语喧。
更有一番奇幻处,粉墙涂画酒中仙。
黄、李二人道:“天佩兄佳作甚妙!既是爱这酒肆,何不进去一乐?小弟二人会东,如何?”张寅知道他二人清早出门,大概是空心饿肚,要想吃面,连连开口道:“待弟买了玩器回来,就在此地奉请便了。”黄、李二人闻得喷香的,不知咽了多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