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你说谎。”文新见翠楼春心已动,料事可成。因向她道:“姐姐既有心于邵郎,难道邵郎反无心于姐姐?我今对你说明白了罢。”便将父亲向时做蝴蝶会,致卢杞怀恨,以及逃难至此,细细说了一遍。翠楼错愕道:“我不信,难道你是个假女子不成?”文新道:“我不是个假女子,还是个真男子。姐姐试猜一猜,是真是假?”
  翠楼想他是个男子,一时惊得退身不及,又恐又怕,半晌不语。将欲声张起来,怎耐文新来此已久,不但黑白难分,又恐传说出去,被外人所笑。故向文新说道:“我实爱君才貌盖世无双,不然妾虽妇女之流,亦粗知礼义,岂不晓桑间濮上,贻羞万世乎?今我一十六年之操守,一旦破之郎君,不知终身之事,如何是个良策。”
  文新道:“小生蒙姐姐与小姐不弃,今宵姻缘,便是百年永好。前听李道人之言,说我有三个良缘。今姐姐是第一位开头的,第二位想在玉娘身上。姐姐媒人是小生自作的。小姐的媒人,还是借重姐姐从中掇合。”翠楼笑道:“你真是贪得无厌,今方得陇,又思望蜀。”两人言三语四,不觉漏下五鼓,侧身相抱,自然浓睡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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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十回暗相思两人酬和明说破各自痴迷
  且说玉娘睡到天明,不见翠文二人到来,唤了几回,不见答应,只得穿了衣服,走到下房,并不见声响。及到床前,揭开帐子一看,却是睡的好呢,就像比目鱼并蒂莲,双双的脸贴香腮,手勾粉颈,紧紧搂抱一处。玉娘看了笑道:“这两个痴妮子,却有些孩子气,这样睡法,成什么模样。”就轻轻地在翠楼身上推了几推,方才惊醒,开眼一看,见是玉娘,忙把文新暗推开道:小姐在这里唤我们哩。”文新吃了一惊,侧转身来,披衣坐起,见玉娘立在床前,大家涨红了脸。玉娘见她有些没趣的意思,反堆下笑道:“昨晚也吃不多酒,如何这般好睡呢。”
  说罢,先走去了。暗想这两个妮子,如此做作,不知何意。心内没情没绪,走到书案前,揭开那邵十州的诗集来看。因见他雪诗内有一联道“战退玉龙三百万,败鳞残甲满天飞”之句,自说道:“论别首诗,似个风流俊品;若论这两句,又像有些狂气的人。哎,邵郎呵,我黄玉娘见你的诗文字迹,色色可人,若我今生能窥见你一面,死也瞑目。但不知你在何处潜踪,可晓得奴在此想你之意否?”遂作诗一首,少寓相思之意。
  诗曰:
  金炉香冷漏初长,一枕相思梦满床。
  正好云消华白夜,不知何处见襄王。
  题罢,思量道:“诗虽一时高兴题了,却是与翠楼、文新看见不得。”说罢,她两个已走到面前来,玉娘急忙的把诗折好,缩入袖中。二人服侍小姐栉沐完了。玉娘道:“我要到老夫人房里去,你两个停一会儿,可下楼来接我。”说罢自去。翠楼向文新道:‘我方才下床时,胆都吓碎了。万一被小姐识破,如何是好?”文新笑道:“傻子,她只晓得我也是没脚蟹,不过说是同你一头睡耳。就是我二人正在高兴之时,小姐走来看时,也只认道与你取笑作耍,决无他疑。我们真正做这样事情,为人须要胆大才好用哩。”翠楼笑道:“谁像你这副嘴睑,假冒阴阳。我若出首起来,将你送官,比那蓝面鬼算计你的个罪名还要问大些儿哩。”
  二人说说笑笑,到下房里慢慢梳妆完了。翠楼道:“我先下楼去,你锁了门,随后就来。??说罢,自下楼去了。文新锁好门,下楼梯来,见梯板上一方小白纸,折得好好的,拾起来一看,却是七言绝句一首。心内想道:“此诗字迹是小姐的,我方才走到她面前,她忙把白纸缩人袖中,必是此诗了。哎,小姐呵,你的心事,我已识破,只想邵郎踪迹,你哪里知道。我今和她一首,看她意思如何。若是看见了,作起色来,我已执她的短处在此,也不怕她变脸;假如见了诗不变卦,这姻缘倒有九分可成。”遂回身上楼,开了房门,寻一幅素笺,磨起墨来,信手挥就一首。写完了折好,放在玉娘床前,仍然锁好了门,走下楼来。到黄夫人房里,却不见玉娘。夫人道:“小姐在大相公娘子房里等你,你可快去。”
  原来黄钺的妻子张氏,三日前夫妇反目,张氏连日要回娘家去。故夫人叫女儿去留她,因此玉娘等不及文新,先同翠楼去了。张氏告诉玉娘她哥子许多不是。玉娘细说一番,方才留住,忽听外厢吵闹起来。玉娘便同嫂嫂走出房来看是谁人喧闹。此时文新也到了。却原来是黄傻子平时把翠楼看得上眼,只为在妹子身边,不好亲近。他今见翠楼在厢廊下洗手,喜出望外,轻轻走到背上一搭。翠楼回头一看,见是黄钺,心中大怒,将身推开,竟不顾上下之分,就把这一盆水,连盆望黄钺身上丢去,满身打个透湿。黄钺恼羞变成怒。惊动黄夫人也走了来探望,见儿子这般光景,又见翠楼在旁唠唠叨叨,心下解说不开,叫两个丫头来,问明白了,方晓得这个缘故。黄夫人便把儿子骂了几声,喝他出去。玉娘也喝住翠楼,别却嫂嫂,随夫人出来。黄夫人就对女儿道:“你同翠楼上去,今后不要她下来。”玉娘道:“晓得。”遂即走上楼来,开房门进去。对文新道:“你同她去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