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用功,讲究做人处世的道理,后来成了进士,做官十余年,也极清廉公正。
回乡时年近五旬,尚无子息,夫人何氏代他纳了一妾,三年生得一子,生的那夜异香满室,近村的人见有一颗星落下他家来。逢吉夫妇如得了活宝一般,知道这孩子有夙慧,取名济时,号黼清。到了五岁,上学读书,过目成诵,都如读过的一般。七岁《四书》读完,便能对对,且极敏捷。
一日,父亲领了到彭尚书家去拜寿,尚书见了十分喜欢,便出了一个对道:“愿为小相。”黼清用手指了尚书,随口对道:“窃比老彭。”尚书大喜,说:“这孩子志气将来不可限量。”
便赏了他许多书籍。到了十三岁上,《十三经》都已读全,且又论事明决,胆略过人,评论《左传》上人物,只佩服叶公一人,说其品在管仲、子产之上。若后臧弃母,终身不正视,则为有德,平白公之乱,则为有才。尤不可及者,楚国未定,兼为令尹司马;楚国既平,即致仕而老于叶。其度量宏远,襟期淡泊,有古大臣气象,迥非春秋诸名卿所能比美。又尝论书经多方多士等篇,谓周之顽民乃殷之义士,吾辈生在后世,不当轻论此辈。其议论奇确往往类此。到十六岁即喜读兵书,晓得古时名将无数。熟习天文,深知地理,于各种经世有用之书,无不博览。康老太爷见他抱负不凡,深望他功名早就,便请了一位先生,乃是时文好手,教他儿子应试工夫。那先生便把抡元夺魁的秘诀,尽心指授,又把些名家的稿子和那些近月墨卷,精选了一二百篇,教他慢慢揣摩。黼清领略一番,觉得没甚趣味,做了几时,便问那先生道:“时文有何用处?”先生答道:“取科名。”又问;“取了科名,还有什么用处?”先生被他这一问,问得穷了,便生了气,说道:“这是国家功名,管甚么有用没用?”黼清听了,便不再问。一日,先生出了一个题目,是“子曰:文莫吾犹人也”一句,黼清兴之所至,将时文的害处借题发挥。先生见于,疑他有意调侃,大是生气,便托故回家,一连十日不到馆。康家屡次去请,仍旧不来,正在踌躇,忽见门上传报王忠甫来了。
这王忠甫是康逢吉乡榜同年,最相交好,就是那先生,也是他荐来的。当下逢吉听他来了,忙整衣出迎,相见于,分宾主坐定。康老太爷先说道:“这几时老同年久不出城,小弟正想来奉候呢。”忠甫道:“早要到府来拜望,只为了舍甥一头姻事忙于几天。”康老太爷忙问道:“令甥完姻么?是那家的小姐?”
忠甫道:“就是赵光裕侍郎的小姐。”康老太爷忙说道:“恭喜,小弟还未过去道贺呢。”忠甫道:“不敢!”随问:“令郎近来用功如何?”康老太爷答道:“说起来倒有一事,要拜托吾兄。”
忠甫忙问:“什么?”康老太爷便将先生的事说了一遍,托忠甫代请到馆。忠甫答应去了,到得明日,忠甫回报:“先生拘执得很,说学生嘲笑时文,他教不来的,不肯到馆了。”康老太爷把儿子埋怨了几句,也就罢了。
却说忠甫外甥姓林,也是缙绅世族,祖官到云南巡抚,名峰,父名念松,由翰林编修荐升到副都御史。念松先时只有两女,到五十岁上梦见一个人给他一枝鲜花,香艳异常。做了这梦,果于那年上生这儿子,因此取名叫琪,号梦花,年方十二,其母王夫人就送他到母舅家中,和两个表弟同伴读书。梦花质地聪明,性情却极浮动,两个表弟跟他不上,梦花放了学,每每独自一个出去顽耍。一日,正逢冬至节,先生解馆回去,忠甫也为朋友家应酬清早出门。梦花撇了两个表弟,背地里又溜出去。走出前门,恰好有两个人拿了风筝儿到旷野去放,梦花见了,就跟了一同走,不知不觉出了城,又走子二三里,到得一处土山上,看那两个放风筝儿。看了一会,怕母舅回家来寻问,便自寻路回去。走了一会,迷失了路径,想要找人问路,乡野地方,又没有人家。越走越远,心内正自着慌,忽见远远有个庙宇,便望那庙前赶来。进得山门,不见一人,看那庙中景致颇好,便一路进去,直到方丈,仍没有一个人接应。梦花心中正在疑惑,忽听东厢隐隐有笑声,梦花意在找人问路,便走进那屋,抬头看时,壁上挂一幅大画,画上画的是八仙过海。
梦花走到画边,细细看那画,想要数那八个仙人,看一回,不免用手点一回,点到后来,无意中失手一推,咿呀一响,门随手开,门内撞出一个胖大和尚,和一个中年的妇人来。梦花吓得走不动身,原来这和尚是不守清规的,藏了妇人在庙中,怕有人看破,设法造下一间暗室,门上挂了这画,连神鬼都不知不闻,那和尚就在里面结欢喜缘,哪晓梦花年轻,见了这画顽耍起来,那门就禁不住开了。和尚见了梦花,虽是孩子,终怕他说开去,就将他当胸一把提进来。梦花早是唬得魂不附体,那和尚就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,喝道:“小畜生!今日要结果你了。”梦花见了,跪在地上,只是磕头,哭道:“吾情愿拜你做师父,服侍你两个,师父饶了我罢!”那和尚那里肯依,举刀便砍,是那妇人看这孩子伶俐俏,有些不忍,一把拉开,说道:“不要杀他,就将他关在这里罢。”和尚摇头道:“使不得,留着终是祸根。”那妇人仍不放手,和尚想了一想,说道:“你要关他,我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