贼队扰乱,晨光中见申黑挥斧而前,王子虎接住厮杀,约战十余合,张信上前夹攻,申黑看看抵敌不住,瞥见西面火光闪的而来,势甚急骤。少时一队人马早到关前,当先一员大将,紫袍金甲,手挺方天画戟,恶狠狠闯迸贼阵。贼兵当之辄糜。王子虎让张信战住申黑,提起铁铜拍马向前,那将舞动画戟,呼呼有声,杀得王子虎骨软筋苏,满头是汗。张信见了想去助战,申黑那肯放松,双斧一起一落,势如风雨。王、张二人只有招架之功,并无回击之力。孙参谋此时看得清晰,见阵中一杆认旗,斗大一个“蘧”字,知是蘧季高到了,心中大喜。即派四员牙将,各带三百人,从东西两门出去助战。
  亲自在城楼上援桴擂鼓。楚兵见蘧季高得胜,一个个奋勇当先,只杀得贼兵东逃西窜,人头如爪滚,鲜血似水流。王、张二人见大势已败,不敢恋战,一齐退走,奔至水寨上了船只,押着却勃转回卧云冈去了。
  孙参谋见贼兵退尽,大开关门迎接,蘧季高连忙下马,同申黑走进关中,一同步行,到了帐中坐下。孙参谋对着蘧季高道:“若非将军相救,此关断然难保。”蘧季高道:“未将因屈粮官的部下,将屈粮官的尸身载至烂泥沟……”孙参谋急问道:“怎么,屈粮官死了吗?”蘧季高将屈光成败气死的情形一一对孙参谋说了。孙参谋痛哭道:“屈粮官忠勇性成,遇战当先,今日身亡,楚国失一股肱,不才折一膊臂矣!”说罢,号啕不止。蘧季高与申黑也是泪流满面。孙参谋急命人去烂泥沟迎取屈光的尸身。忽又想却勃,急问左右道:“水寨失守。可知却将军的下落?”申黑道:“未将到水寨时,人影俱无,甚是疑惑。水寨的逃兵难道一个都不曾到关吗?”孙参谋道:“我真是糊涂了,逃兵到关口,称水寨打破,却将军被擒。我因恐中贼人的诡计,不敢开关,此时天已发晓,大约逃兵也快进关了。”须臾水翼逃兵纷纷投进关中。孙参谋命人点名归伍,幸无贼人混在里面。唤两个来问了详细,果然却勃被擒。大哭道:“只因屈粮官一时忿气,致失大将二员,我将何颜会见元帅!”蘧季高与申黑竭力劝解道:“胜败兵家常事,俟大兵到来,谅此小寇,难逃天诛!”孙参谋默默无言。左右搬上酒饭,大家胡乱用些,暂时安息,孙参谋倒在床上,翻来覆去,哪里睡得着。忽然坐起道:“如此如此,可复此仇。”午后屈光的尸身已到,一番的哭奠不必细说,香汤沐浴,棺殓停妥,就葬在关外。
  不一时探子报道:“元帅的大队已到关下。”孙参谋等出关迎接,斗元帅进关,立了帅府。众将参见毕,孙参谋将以上的情形一一禀知。斗元帅听说屈光战死,却勃被擒,只气得长髯飘动,虎目圆睁,忿然道:“擒尽狂贼碎尸万段,方泄我胸中之恨!”孙参谋献计道:“不才想得一计在此,如此如此,可复此仇。”斗元帅听了,点头称善,拔了一支令箭去传陈音,少时陈音进府参见,元帅吩咐道:“明日如此如此,速去准备。”陈音领令,正要退出,斗元帅问道:“王孙建等可曾回寨?”陈音答道:“今晨已经回寨了。”斗元帅道:“二人替屈粮官解围,力敌贼兵,忠勇可嘉。照此努力,本帅自有重赏。”陈音鞠躬道:“为国效力,分所当为,何敢望赏!”说罢禀辞出府,自回船上准备。
  到了次日,孙参谋写了一封书,命人去到卧云冈投递。书中所说,要将皇甫葵调换却勃,大家在飞云渡会齐对换。王翼见了书,批了准字,付与来人去了。对众人道:“孙承德来书,将皇甫葵来换却勃、倒无折便宜之处,只怕他另有诡计,不可不防。”众人称是。王翼唤过周奎吩咐道:“周头领钡战船二十号,押了却勃去飞云渡对换皇甫葵。对换之后,他若没有动作,头领也不必妄动;他若来冲杀,只须略战数合便向绿杨湾退去,我自有接应。”
  又换过游龙吩咐道:“游头领领二十号战船,去绿杨湾埋伏,让楚兵追了过去,截住他的归路,周头领转身夹攻,定可获胜。”又换过王子虎吩咐道:“王头领领二十号战船,去飞云渡左近埋伏,他既敢冲阵,后面必有接应。且等楚兵追赶周头领之后,他的接应兵必起,便截住厮杀。”又换过郝天宠吩咐道:“郝头领领二十号战船,也去飞云渡侧近埋伏。见王头领与楚兵接战不必相助,领战船向北而去,作出打燕子矶之势。如另有接应兵,此时必起,可接住厮杀。若元另起接应兵,前路楚兵必退,头领与上头领两面夹攻,何患不胜!”又唤过苏飞吩咐道:“孙承德因屈光败死,却勃被擒,心中忿恨,必尽起燕子矶的全队拼命而来,燕子矶必然空虚。苏头领带二十号战船到燕子矶,四面纵火烧关,若元大将镇守,军心必乱,头关可复。”又唤过张信吩咐道:“张头领领二十号战船,随苏头领进发,在燕子矶水路埋伏,楚兵败回锐气已失,拦住厮杀,楚兵必败,可乘胜夺回头关。”六员贼将称赞道:“王头领有此谋略,哪怕楚兵百万!”王翼摇首道:“孙承德那厮机诈百出,我虽然这般调遣,终有点放心不下。”又唤过两员副头领吩咐道:“二位可分路去鸦嘴滩、铁崖两处,报知黄洪二将军:一面紧守汛地,一面来飞云渡近处救应一切。”又命一员副头领人烂泥沟报知洪涛:趁蘧季高不在,作速出战,我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