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,天天到西山射雕去。有一天,他射得好大一头獐,肩在肩膀上,嘻嘻哈哈地笑着回来,恩库伦和佛库伦接着进去。
  一个眼错,她姊妹三人在后院子里商量生烤獐肉下酒吃。干木儿一脚跨进院子去,那獐肉气味正熏得触鼻,便嚷道 :“好香的肉味啊 !”一眼见姊妹三人正烤着火吃得热闹,干木儿便嚷道 :“来来来!俺们大家来吃,莫给她姊妹们吃完了我们的!”一招手便来了十二三个,都是一家人,男女老小便团团围住,大嚼起来。吃到一半,干木儿指着他三姑娘,笑说道 :“小妮子!人小心肠乖,瞒着人悄悄吃这个,也不知我和你大哥去打得这只獐来多么的累赘呢!你们女孩子们,只知道图现成 。”
  一句话说得佛库伦不服气了,她把粉脖子一歪,哼了一声,说道 :“女孩子便怎么样?爹爹莫看不起我们女儿。明天我和我姊姊上山去,照样捉一只来给爹爹看 。”干木儿听了,也把脖子一侧,说道 :“真的么?”佛库伦说道 :“有什么不真 !”
  干木儿说道 :“拿手掌来 !”佛库伦真的伸过手法,和她父亲打了手掌。顿时引得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,都说明天看三姑娘捉一头大獐来呢。 俊犬快马,秃袖蛮靴。第二天一早,佛库伦悄悄地拉着她两位姊姊出门打猎去。三匹桃花马驮着三个美人儿,一溜烟上了东山。到得山坡上,各个跳下马来,每人牵着一条狗,东寻西觅。见那雪地上都是狼脚印子,恩库伦说道 :“二位妹妹,我们须要小心些!这地方有大群的狼来过了,还留着爪印儿呢。
  我们要在一起,不要走散才好 。”佛库伦一边答应着,一边只是低着头找寻。一回儿,只见那头黑狗儿仰着脖子叫了一声,飞也似地跑到那山冈子下面去,在壁脚上一个洞口,用它的前爪乱爬乱抓。佛库伦跟在它后面,知道洞里面有野兽躲着,忙向她两个姊姊招手儿。正库伦和恩库伦见了,便悄悄地走上去,见壁子下面有三个洞,西面一个洞大些;忙把腰上挂着的网子拿下来,罩住了洞口,对着那小洞里放了一鸟枪。突然有六七头灰色野兔跳出洞外来,一霎时被网子网住了,左冲右突,总是逃不脱身,把个佛库伦欢喜得什么似的,她两手按住那网子,只是嘻嘻的笑。正库伦上去把网子收起,把六只兔子分装在她三姊妹的口袋里。正库伦说道 :“我们虽捉得几头兔子,三妹子在爹爹前曾夸下海口,说去捉一只獐来,我想那獐儿是胆小的,必得要到荒山僻静的地方去找才有呢 。”恩库伦听了,说道 :“二妹子说得有理 。”佛库伦说道 :“既然这样,我们不妨骆驼嘴下面找去?”三妹妹齐说一声“不错 ”,重复走下山坡来,骑上马,绕过山峡去,便见那骆驼嘴高矗在面前。
  那布尔胡里湖紧靠着山脚,这时湖面上只看见层冰断木,冻水不波。她三人骑着马,绕着湖边走去,在那尽头便露出一条上山的路径。这山势十分峻险,又是满山铺着冰雪,不容易上得去。大家下得马来,攀藤附葛往上爬。走了一程?这三姊妹走得娇喘嘘嘘,香讦涔涔。正库伦一抬头,见那山壁子上飞出一群野鹰来,便嚷道 :“大姊姊快射 !”那恩库伦这时也看 见了,忙抽箭挽弓,飕的一声,一支箭上去,一只鹰跟着翻身落下地来。她的狗名做“卢儿”的见了,呜的一声,飞也似地上去,叼在嘴里。她三姊妹这当儿,便在路旁一块山石上坐下来,说些闲话,把身边带着的干粮掏出来,大家吃一个饱。那卢儿嘴里叼着死鹰送到恩库伦跟前。佛库伦又夸大姊姊眼力手法如何高强,怪不得大姊夫见了姊姊害怕。正说时,正库伦一眼瞥见一只山狸,远远地沿着山壁走来,她急忙从大姊姊手里抢过弓箭来,也是飕的一箭,射中在山狸的脊梁上。那山狸正在雪地上翻腾,那头卢儿也跑去拦颈子一口咬住,拖到正库伦跟前。佛库伦看了,便嚷着 :“好哇!你两个上得山来都得头彩,独我没有吗?……”她话不曾说完,只听得山冈子上有獐儿的叫声。佛库伦听了,一拍手说道 :“好哇!我的也有了!”说道,便站起身来,挟了弓箭,也不等她姊姊,急急绕过山冈子去。恩库伦在后面唤她,她也不睬。正库伦看看佛库伦去得远了,忙在后面赶上去;恩库伦看看只剩下她一个在山腰里,便也只得跟上去。山陡路滑,一步一步地挨着,挨了半天,看看前面,不见她两人的影子。谁知才转过山腰,只听得正库伦在前面哭喊;恩库伦心下一急,脚下一紧,忙追上去。她往前一看,不觉吓得身子软瘫了半边。原来那佛库伦在半山上,正被一只斑斓猛虎拦腰咬住,往林子里死拽;那头黑卢儿也吓得倒拖着尾巴,跟在正库伦身后狂吠。一转眼,那大虫拖着佛库伦向林子里一转,便不见了。吓得恩库伦嚎啕大哭,她和正库伦两人死力挣扎着赶上前去。到得林子里,四面一找,静悄悄的不见踪迹,也听不到佛库伦的哭喊声。再看看雪地上的脚迹,见一阵子乱踏,到了林子西面,便找不出脚印儿来了。她姊姊两人心里十分慌张,一边哭着,一边唤着,四处乱寻。看着天色昏黑,也找不出一丝影迹来,正库伦急了,只见她大喊一声, 一纵身向山下跳去。方得恩库伦眼快,忙上前挽住了。两人没法想,只得凄凄惨惨的寻路下山,回得家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