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到县中库里取火药,自己军中应用。谁知手下众兵扛一甏火药,刚刚走到大堂上,失脚一跤跌倒,恰好击出火来,把县堂烧坏。公安随即下海投义阳王,并妻孥及部下愿从者,飘然而去,田园屋产俱被籍没,祸因其烧毁县堂也。后闻其仕明,官至总兵,在闽中殉难焉。

  朱伯韬向居苏州,附居常熟,为人刁险,工于刀笔者也。避兵搬住大义桥,蚕食一方。因合计杀了张三,日夜防小市桥乡兵来报仇,伯韬遂心生一计,竟同里中为首者潜往苏州投顺,具言县中乡兵虚实,若大兵到临,愿为内应。土都堂即差降弁萧世忠领兵到县,暗给伯韬号旗,嘱其密为乡导。而常熟再遭屠戮,实朱伯韬召之也。后伯韬为乡兵长戴次山所擒,次山潜凰里大族也。为人忠直勇敢,因不愿剃发,随义阳王入海。


  第四十六回

  献密计三路下琴川恃枭勇百人坐察院

  乡兵扰乱多凶暴,仇杀纷纷莫诉告。胡马云屯不敢侵,伯韬暗作乡导。投姑苏,给旗号,指日烟尘堪迅扫。更兼借箸向前筹,军马密教三路到。

  《鹧鸪天》

  客将挥扬气励云,自夸骁勇冠三军。百人不满屯察院,何异驱羊入虎群。

  朱伯韬随献计与萧参将,大意云:九乡四镇乡兵无非各保村落,互相仇杀,不足为虑;只有严子张一军在南门外三里桥出没,福山营兵与县城悬隔四十里,鞭虽长不能及马腹,若用三路人马克期攻其无备,县中是一空城,自然唾手下矣。萧参将因诈传令,差夏都司统满洲兵六百人,从太仓旱路而向西入,徐元直领水军从西湖南而入,萧参将自统大军从州塘大道水陆进发,订于十五日发兵,十七日到县。朱伯韬信以为实,得意先归,其实土都堂已檄四府提督汪统劲兵二千员,钱参将副之,萧参将不过领四五百人,别作一小营为乡导耳。

  夏都司、徐元直俱世忠部下领兵官也,共有三千多兵,竟从大道,亦不分三路,直捣常熟焉。义阳王军中有一将官,原是徽州府人,姓毕名九龙号挥扬,崇祯朝征流贼的援剿总兵。他自恃骁勇,枪尖到处无人可敌,所部不过百余人,誓要与清兵打仗。十七日午牌进城,竟坐大察院虚张声势,其实毕九龙不晓得,是夜清朝大兵真正又将到也,伯韬以为得意,但不满二年,遭戴氏之祸,天道报应。


  第四十七回

  严子张兵交华荡毕九龙师溃山北

  清师夜驱兵,波光映月明。舟来如蚁集,炮发似雷轰。后队军方合,前营阵已倾。力微终莫敌,星散各逃生。

  五更敌到势如山,水陆交攻已入关。众寡难支无固志,北门突走得生还。

  是夜,严子张驻扎连墩浜,及莫门塘等处,出哨夜巡,正轮着凌飞熊。

  二更时候,飞熊领命统所部五六十人上船而去。子张寻思,凌四是心粗胆大之人,恐怕去搅扰地方,生出事来,分付众人守营,自己领百余人,随后巡缉。相去不上二三里之程,前军凌飞熊方下华荡。只见月下隐隐有船自南而来,急忙喝问,竟不来睬。看看较近,约有六七只小船,搜的箭响,早把凌家船上水手射落水中。飞熊见势头不好,急开炮时,打翻了一只敌船,那船竟不肯退,箭如雨点,再开第二铳时,敌船已无数拥来。又开第三炮,已慌了手脚,连自己的船也翻了,遂弃船下水,各自挣命而逃。严子张在后听得前船炮发,急催人赶上,只见敌船没涯岸涌上前来,也放了三个大炮,打翻了几只敌船,须臾,短兵相接,箭如急雨。子张手下一人甚勇,身披重铠,捷若腾猿,竟跳上敌船,所向无敌,连杀完了三四只船上人。回头见子张之众伤的伤,死的死,落水的落水,连子张也跳下大水中。其人一眼觑定子张,也跳下水,从乱军中捞救起来,负在背上,登西岸,飞也似走脱了。闻是时落水者甚多,子张身穿铁甲,直堕深渊,下边似有物托起之者。仰面见天上一星,因此勇士得以捞住救脱,亦是大难不死,吉人天相也。

  此时,清师前锋是四府汪提督所统,随后萧参将、钱参将、徐元直、夏都司,及知县洪一纬、监军巡捕陈日升,共有三千多人。既破华荡之兵,一路并无拦阻,悄悄直到南门,已是五更天气。见城上守护无人,仍从前月破城时缺坏处爬进城来,开了南门,放大军一拥而入。毕挥扬在察院中,听得六个大炮响,料道有大兵到,领兵扎在凌驾山,乘高眺望,清兵一支从小东门,一支从西门,作两翼,大军竟冲到县前。毕家兵见了,落荒退出北旱门时,背后清兵急赶。挥扬且战且走,从山僻小路而去。清兵恐有埋伏,亦不追赶,收军入城,为据守之计矣。

  第四十八回

  批黄旗洪父母止杀给告示陈监军安民

  县尹初莅职,烽烟犹未熄。绎骚动乡城,民命多戕贼。何以得保全,批旗止杀力。渴时易为饮,饥后易为食。略展提携手,黎元咸戴德。

  为因留发启兵戎,荼毒生灵民困穷。县佐监军施善政,大寒之后遇春风。

  孰知清朝新令,凡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