杰两人拜别了二王,经赴战舰。
次日黎明,张世杰派了二十只战舰,八千水军,叫秀王带着径赴福州去了。这里二王和群臣等到第四日,才登舟起行,一路上冲风破浪,杨淑妃和二王好不惊恐。不日到了福州,那秀王早已把诸事办得停妥,把大都督府改为二王的宫殿,当时率同福州各官吏迎接出城来。当下大众一齐入了城,只有战舰和军士屯在长门。此时二王进了宫,草草把群臣暂安置于各官吏衙中。
次日,群臣率领各官吏入宫朝见了二王,众人正在商议兴复大计,忽内侍传报文天祥在宫门外求见。二王和群臣听说文天祥来了,皆各大喜,连忙传命召文天祥进见。当下文天祥进来见了二王和杨淑妃,在阶下痛哭流涕,把贾余庆如何误国,自己如何被执逃走,和路上探听得圣上已随元军北去的话说了一遍,后来自己和壮客逃到温州,值车驾已起行数日,便驾了轻舟连夜追来,所以此刻才到此地。杨淑妃和二王及群臣听到圣上北去,早已哭得不成声了。此时群臣已把杨淑妃和二王劝住了,众人便商议道:“如今圣上既已北去,天下不可一日无君,须请益王速正大位。”杨淑妃道:“嗣子幼冲,何堪当宗社重任?”群臣力请不已,杨淑妃无奈,只得答应了。便命择了吉日,把大都督府正堂改为垂拱殿,便厅改为延和殿。到得吉日,群臣朝服上殿,各大臣因益王年幼,便请杨淑妃垂帘训政,上杨淑妃尊号为皇太妃,改元为景炎元年。那益王昰,便登上御座,即了大位。群臣当阶三呼才毕,忽闻殿中一声大响,又不象雷震,又不象房屋倒了,这一声好不凶猛,把群臣吓得一个个伏在阶下不敢动。皇太妃在帘内,只吓得三十六个牙齿打得如鼓板一般响,幸亏有众宫嫔护着。那帝昰年幼,早吓得哭出声来。此时只有文天祥、张世杰、陆秀夫三人面不改色,连忙跑到御座旁边护住帝昰.少顷声止,群臣惊定,皇太妃哭道:“这定是嗣子福薄,不堪正大位,故上天降此凶兆为惊戒了。”群臣惊疑莫敢对,陆秀夫却正色厉声道:“天道难知,事在人为,安得有什么福命兆头!若一定说凡事皆有兆,这一声又安知非除旧布新的吉兆呢?总是太妃万不可以存此疑惧,有阻臣下雄心。”皇太妃和群臣听了这话,才把惊疑之心稍定了。当下内侍便朗诵诏书,大封群臣,以陈宜中为左丞相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;文天祥为右丞相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;陈文龙和刘黻参知政事,张世杰为枢密副使,陆秀夫签书枢密院事,苏刘义为主管殿前司,杨亮节、俞如珪、张全三人皆仍旧官。进封广王禺为卫王,秀王仍旧。升福州为福安府,以王刚中知福安府事,其余官吏皆仍旧职,各小臣进级有差。当下群臣皆叩头谢了恩,只见文天祥并不谢恩,却跪在当阶奏道:“微臣有言上奏,伏乞皇太妃、皇上圣鉴。”正是:君子小人本冰炭,出将人相皆生涯。
欲知文天祥所奏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七回
没心肝投降相继有意气殉难如林
诗曰:降者自降,死者自死;死降相继,方见君子。
话说文天祥因见仍旧是陈宜中独揽朝权,心中恨恨不已,自己实在不愿与他为伍,便跪奏道:“微臣才薄,不胜丞相之任,愿出臣于边疆,外讨寇仇,内蔽帝都,是臣所愿也。”皇太妃因深知文天祥系文武全才,方欲倚他为长城,一时如何肯放他出去,便固留不已。怎奈文天祥死不奉诏,皇太妃无奈,只得道:“边疆之任,须待斟酌定了何处边疆紧要,再当命卿出守。
今暂屈卿为枢密使同都督,卿其不可再辞了。”文天祥无奈,只得叩头奉诏,谢了恩。当时群臣退朝之后,宫中却下诏召李庭芝入都为右丞相,以姜才为保康军承宣使,这也不在话下。
却说文天祥退朝之后,因想我如今须亲练几营强兵,以供将来疆场上之驰驱,但福州人民皆懦弱不足有为,浙东惟温州民气慓悍可用,乃命壮客杜浒往温州募兵去了。过了几时,接得杜浒来函,说是温州人民颇忠勇,应募者甚多,如今已募得将及一万名了。文天祥得信,便上疏请出抚温州。皇太妃还想留他,陈宜中却想自己要倚着张世杰恢复浙东,以洗从前恶名,深恐皇太妃准了文天祥之请,便连忙上疏,劝皇太妃遣文天祥开都督府于南剑州,命其经略江西。皇太妃便依陈宜中所言而行。那文天祥是只以恢复故物为己任,温州、南剑州倒也都不在意,便辞了帝昰,先向温州调了杜浒和所募的兵,趋南剑州而来。到得南剑州,便把那壮客杜浒、金应、刘毅、王铿、陈国先、张超、刘琨、马自成、黄进、吕武、吴永常、陈光十二人都举为裨将,从此文天祥便在南剑州练兵选将了,不提。
却说自文天祥去后,朝中百事草创,礼仪疏略,皇太妃临朝训政,犹自称为“奴”。此时只有陆秀夫忠直老成,每在朝必执笏正立,未尝稍怠,以此张世杰与陆秀夫两性情颇相合,便日见亲密,有事两人必相商而后行。这日,张世杰又和陆秀夫商议定了,上疏请命将出征。帝昰下诏准其所奏,便命陈宜中、陆秀夫、张世杰三人会议出师事宜。那陈宜中是毫不知兵的,会议时只得听陆秀夫、张世杰两人议定罢了。到得议定,乃命赵溍为江西制置使,进兵邵武;吴浚为江西招谕使,由海道至淮,与赵溍之师相会;谢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