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已有六七处,微微的出血了。碧霄笑道:“你也不看一看,这叶上有刺,是野的种子呢。”韵兰忙问何事。素秋笑道:“珩丫头捉水蛇儿,被他咬了一口。”珩坚骂他捉挟,人家这样你还取笑。
  碧霄笑道:“阳奶奶被茶茎刺了手。”珊宝道:“不妨,我带来如意油在此,你把这手快快的搓,要搓得停了不出血为度,便把这油再擦上再搓便好了。”一面把如意油送过去。珩坚如法行之,果然好了。那边雪贞、双琼、兰生欲采这芡叶,听见珩坚刺手,也就罢了。湘君道:“这个地方,若在月夜来游,或弹琴,或吹箫,或弄琵琶,真是雅人深致呢。”芝仙道:“不难,将来八月,我们大家到这里赏中秋。”柔仙道:“人多又不好了,只要两人,多至三四人。如白传之泊浔阳、东坡之泛赤壁、袁宏之泊渚头方能入妙。”说着舟已前移逾虹影桥,向北两岸垂杨,一溪清水,小得鱼虾之趣,平添鸥鹭之怜。秀兰向韵兰道:“你不知怎么修来,得了这个大园子。就是这条水道,已足消遣了。”韵兰笑道:“胜景无常,沧桑易变,安能保得一辈?及这个园,况且我也是倘来之物呢。”此时舟已鱼贯过流霞桥,正是湘君漱药?Q门前。但觉得一派药草香,随风吹来。佩镶在那里点头领略,又向西北过小红桥,已近墙边,于是命船娘缓缓荡回。佩镶的诗已好交卷,命兰生去誊,柔仙、舜华也交了卷。给芝仙誊。韵兰、秀兰也好了,送交芝仙。双琼、雪贞、珩坚、燕卿也好了,各人且吟且玩。一路行来,重到月潭,却进月影桥,来向西转东,绕入寒碧庄。命小泊一回,安排吃冰淇淋。那柔仙、双琼、纫芳、珩坚不敢吃冰,只吃些西瓜鲜藕。
  此时众人的诗,已陆续交齐。芝仙、兰生那里有玩得工夫,只管誊写。舟又过于寒碧桥,方把二十人的诗誊好。佩镶统交韵兰编了记号,却并不写出各人名字,就命侍红登岸亲去找秋鹤、知三,请他速速评,你们须在那里等他看好了便拿过来。
  侍红答应,叫一个小丫头跟着去了。这里众人舟过采春桥,重到荷花荡,见一片斜阳,奄奄欲坠,照着荷花,比早晨的光景,又有一般。家人又喝了一回茶,方才登岸。珩坚道:“我们就在露台上坐罢。”佩镶命把布遮阳,一律撤去,小丫子送上新荷花露来。彼此喝着,看船娘采荷花,缚了几捆,拿到岸上。
  韵兰命人分送到各家去。
  芝仙看柔仙吹了一回箜篌,双琼、兰生、雪贞到流杯亭,做了竹叶船,在水里放,又把蒲扇扇着,把这船慢慢的浮到水中央去。玉田生在檐下,拿了一柄扇,在那里舞,命了一个丫头,叫小云的,执着细腰鼓跪着击,却不知道节奏。玉田生倒出了一身汗。碧霄替他擦背,燕卿在栏杆旁边,央马利根开时辰表,看见素雯来了,便走到文玉那边去吃藕。素雯冷笑道:“仔细污了你千金小姐的清白。”燕卿却不曾听得,珊宝偏听得了,笑了一笑,向韵兰、秀兰递眼色。秀兰低低说道;“他们向来没心病,为什么近日来大家见了面,总有些不愿意的样子?”韵兰道:“听见霁月说为一个客人起见,我也不明白这个缘故。”一回静安寺带信来催霞裳同兰生回去。佩镶不能再留,包着许多鲜藕荷花送他。兰生便同霞裳出了九回廊,韵兰、双琼、佩镶、舜华、玉怜、纫芳送到花聆门,说回去替我们请安,请二位太太到这里来游湖。二人答应着,坐着马车去了。
  韵兰重到延秋榭,只见秋鹤、莲民都在那把定的诗评论。
  众姊妹团团的拥在一处,雪贞正在那里朗声高诵。秋鹤笑道:“各诗都有好处,我也不是排着次第,谁是第一,谁是结末。
  不过玉田、文玉、纫芳、舜华几位姑娘,究竟是初学,稍逊一等。珊宝这首刻画极工,但我题也不好,题目出得过于纤巧。
  珊宝又描写得不堪,所以屈在第六。若论工切,就置在第一,也不枉呢。”时双琼、佩镶、纫芳、舜华已挤了进去,要看评论的次第,已开了一张名字。纫芳笑道:“我同舜姊姊是婢学,夫人如何?玉田姑娘反殿榜呢。”韵兰笑道:“这个主司,究竟公不公平?你们的佳作,也让我来拜读,将来好认同年,”碧霄道:“你考了第一,做了殿撰公了。”说着便把单子给韵兰,便在那边一张圆桌上开看。此时已是一首一首排了次第,自己果然列在第一。珊宝笑道:“韵丫头与秋鹤是极好的,恐怕有阕节。”文玉笑道;“你的第六,也未必见得不用情。”珊宝笑道:“他与湘丫头、秀丫头、佩姑娘,并淡交情,为什么湘丫头在第二?秀丫头在第三?佩镶在第四呢?”湘君笑道:“你们听珊丫头,竟将秋鹤称起来,他是谁?谁是他?怪道那天洗澡,你叫他。”湘君尚未说完,急得珊宝连忙过来拧嘴,湘君笑着走了开来。韵兰道:“罢,罢,你们诗不看,混吣什么?
  奶奶小姐们,都在这里,虽是热不拘礼,到底也要放些规矩。”
  芝仙笑道:“你们不用混嚷,大家听着我来做读卷罢。”佩壤道:“很好,你就读。”芝仙便先把第一首读起来:宝钗扑蝶幽贞馆主馆苏瑗韵兰纤纤莲步蹑芳菲,无限深谋入化机。人语纱窗闻约略,钏声香径戛依希采香宛转防闲苦,兜扇娉娉气力微。不许潇湘痴梦稳,是他有意妒双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