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都不怨。只不要为了我的不是,迁怒到别人身上,这就是妹妹天大的恩典了!”说着不觉下了几点泪。双琼心里自是释然,又看兰生的光景,听他的软求,心中好似也有无穷的怨悔,便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,靠着引枕,也盈盈下泪,两人相对无声。一会儿兰生拭泪强笑道:“罢了,我从今不和他好了。”双琼叹气道:“你也不是这等说,为了我你和他不好,给人家知道了,倒是笑话。男女之私,何人不有?况且他虽是贱品,尚知自重,人又体面,情又缠绵,才学又是去得,你们见了自然要爱。他不过好也要好得有方,若不论什么下作的事都替他去做,非但人家看了不雅,要疑心到别的,就是你也太失身份。并不是我来管你,现在园里上下等的姊妹多,都同你要好,你若是个个承值起来,将来连吃饭也没得工夫。到了那边,又要到那边,你做了下流小使。”说着就扑嗤的笑了,兰生拍着双手,笑道:“好了,妹妹快乐了,从今妹妹再莫多心生气,要支使我便支使。”双琼笑道:“我也没得什么支使,要支使你,我叫你倒。。”双琼说到这里,觉得话儿冒失了,便红了脸说:“你闹了一阵子,好了,去罢,替我同佩镶说,这个诗社,等过了端阳再举。”
  兰生笑道:“妹妹走得动么?我同你走出去说。”双琼方欲说话,只见明珠进来笑道:“原来顾少爷在这里,快些到幽贞馆去,我家姑娘的韩先生痴病好了,又到苏姑娘那里了。就是这个出家的尼姑也在那里,同柔姑娘的相好,这里的亲戚仲六爷、姑太太那里的三少爷一同来的。冯姑娘金姑娘看了三奶奶,同我家的奶奶都去看了。园里的姑娘们都在那里。”兰生大喜,便要同双琼去,说:“顺便可以看佩镶,他们来了,人数又多,听说这位尼姑法名莲因,俗家姓金,字翠梧。也是好诗,就留他住在园里,教他入社,便定一个开社的日期,给他一个信。”
  双琼道:“我病后怕母亲不许我出去,你同我去说一声儿。”明珠道:“太太同姑太太到顾少爷家里看牌去了。”双琼道:“几时去的?我为什么不知道?”明珠道:“姑娘同顾少爷进来了,姑太太就来请去的。”双琼道:“倒也罢了。”兰生笑道:“这么着,就走罢。”遂命明珠扶着双琼慢慢的出来,方走出门,遇着了马姑娘、玉姑娘,也是听见秋鹤、莲因来了,要去看的。
  后边跟着碧霄的奶妈子连寡妇,原来这连寡妇就是畹根到天津时节在轮船里遇着,引畹根到碧霄家里的。碧霄回南,就把他带了来,住在彩虹楼看守门户,也时常到韵兰那里走走。先时秋鹤住在园里,韵兰就命他替秋鹤洗洗衣服,这回也是去看秋鹤的。
  于是六个人一同到幽贞馆来,众人都在洋房里,黑压压花枝招展的坐了一地。冶秋已回到天香深处去了。众人见了他们,连忙让坐,明珠、连妈只得立在旁边,韵兰笑道:“现在园里的人都齐了,真是人差鬼使,请也不能请到这么齐,就是两位太太没到。秋鹤真是一颗老母珠,多少小珠都来附着的。”幼青、柔仙笑道:“幸亏这个房间大,若是秀姊姊的房间,只好把绳子挂起来了。”双琼、兰生与秋鹤、连民相见了,再与莲因见礼,问长问短,亲热了好一会。双琼顺便与佩镶密谈了几句,告了一个不是。佩镶笑道:“我也并没怪姑娘,姑娘服我的气,那里敢当?”于是大家一笑置之。珊宝笑道;“阳姑娘可是商量开诗社么?秀丫头刚才同莲姊说起,请他入社。”莲因笑道:“我是已经多年不做诗了,不要说别的,连平仄都忘了。你们都是元白李杜,难道叫我做了殿军的孟之反不成。”
  幼青、文玉皆笑道:“元白李杜几个老诗翁,姐姐还认得,说得出来,可知是日日同他交好,论起世交来,我们还是后辈呢!”
  燕卿笑道:“我们是元白李杜,只怕莲妹妹推翻李杜,压倒元白。”说得众人笑起来,湘君附着燕卿的耳笑说道:“你便是元白李杜,给知三推翻压倒。”燕卿笑骂道:“扯你娘的臊!”这句话恰被佩镶听见,点着头微笑想道;湘姑娘真是仙人。碧霄也笑了一笑,方要插一句,一想冶秋回来了,又碍着自己的,只得忍祝素雯、凌霄齐说道:“你们开诗社,我只得来焚香扫地,要做是万万不能。”
  珩坚笑道:“这一社议定了,只许我们奶奶姑娘入社,不许男人做诗,你们不会做的,也准雇个枪手。素丫头就叫伯琴代倩,不知道凌丫头有人没人?”凌霄笑道:“我客人里头没得好诗的人,就是有也不好同奶奶们见的。”素秋笑道:“就是代倩,也不要到场里来代,只许散卷,做好了交来。”凌霄笑道:“我想着了,我就请妹夫代枪,好不好?”众人笑道:“倒请得的当呢!”莲民笑道:“做枪手倒罢了,只怕犯了功令,枷号起来,那是我当不起的。”说得众人又笑起来,马利根道:“我就请秋鹤枪替,但是一句,说你们能做诗的,要倩人么?”佩镶笑道:“那是不准,我是监社官,若能做诗要倩替,我查了出来,要禀明当社的社主,将倩代受倩的犯人,照例严办。你们不服,我便请碧姑娘出来。”众人又笑了一会,秋鹤笑道:“马姑娘我替了,玉姑娘如何?”韵兰笑道:“他的诗现在极好,学生孟一派的,还等你做。”玉田生笑道:“你不要保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