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为势利,初进来时,向一个姓仲的客人,借了迁费,所以待柔仙尚好。后来故态复萌,见柔仙不甚应酬生客,遂严严的管起来。柔仙是有气骨的,遂至冰炭难投,往往遭其荼毒,柔仙吞声忍受,无可奈何,只得强颜媚客,此话表过不题。
  岂知这个信,传到杨家铺马利根玉田生耳中,说园中兴旺,游客繁多,二人初尚不信,后亲来游历一遍,不胜羡慕,便也要想搬进。不过中国房屋不配,彩虹楼已有人占去了。其时二月初旬,去招了介侯来与他商量,要请介侯同韵兰、碧霄二人熟计,请把这彩虹楼相让。那碧霄与韵兰最为知己,碧霄所住的彩虹楼,韵兰不取房租的,及听了介侯的话,韵兰便摇着头道:“这节事断断不成,我也不能叫他让,且不愿他让,你自己同碧霄去说。”介侯无可如何,只得去见碧霄,想了一个万全主意,说这里上下二十间,姑娘一个人本来也太冷静,可否把下边的十间让八间与外国姑娘,空着两间,为出入之所,上边十间,请分给四间与他,冯姑娘一个人住了六间,还有小屋可以作厨房,堆物的地方也够用于。那位日本姑娘也爱武艺,他的父亲是戏班中的术士,飞刀的工夫算极好的,就传授了玉田姑娘。现在玉田姑娘能飞十二柄倭刀呢,他来了你教他舞剑,他教你飞刀,倒不寂寞了。就是马姑娘的机器,也算著名的,你也可以学学。”介侯这番言语,又婉转,又切实,把一个直性的冯姑娘说得十分快活,极口应承,说:“我倒不要紧,你须得同大姐姐说,我这里是不给房金的呢。”介侯道:“你但允了,韵兰就容易商量了。这回我就同他去说,回来你见了他,也与他说一声儿。”碧霄点头称是。介侯别了碧霄,便到幽贞馆说去。韵兰笑道:“他允了,我安有不允之理。既这么着,你就去同他说罢,便来交易立契。但是每月房金我要二百元呢,不要押租。”介侯道:“这还容易,我明儿便来回复。”说着就去了,到了次日,与马姑娘二人说妥了,三人便来幽贞馆立契,便又同碧霄商量。下边的小房屋也让两三间,安排厨房,并侍者坐卧地方,碧霄也允了,马姑娘又请韵兰将彩虹楼西首围墙里的隙地开平,做一片草地,以为西人来抛球之所。又将北首一条阔廊房铺平,改为大弹子房。其小弹子房,就在下边。又恐西人出进不便,另于梅雪坞西北天香深处东北围墙上开一便门,筑条马路,以便西人就近出入,也不致十分混杂,韵兰也答应了,言明修理的费各认一半。马利根、玉田生、介侯去了,便拣定搬进日期。韵兰等他去,便也赶紧收拾起来。不多几日,一律完工。就寄信介侯,同二位姑娘前来验看一遍,便于十九日搬进园中。一言表过。
  却说知三先到了苏州,上司衙门里去贺了年,再回申江,赶到金陵。直至正月二十二日,方回上海。这日顾夫人在伯琴处得了儿子冶秋的信,说在南洋招募了五百兵丁,练习一月,便到高丽,连胜几阵,上司便保举他免补知州本班,以知府尽先补用。家中住在宝应,大为不便。要托伯琴或介侯,在上海或有相宜房屋,就请伯琴或黾士定夺,将家眷搬来。黾士、介侯,也得他的信息,并托介侯代探碧霄信息,是否尚在天津。
  介侯信中并附致秋鹤一函,详述别后各事,并要移家一节。此时秋鹤尚未到申,伯琴就同黾士、介侯商议,要替冶秋觅一处闲房。介候道:“何不就住顾家?他们房子甚多。”伯琴道:“他们现在丧事喜事,闹个不了,谁好意思再同他去说这个话了。他又不好意思不答应,答应了,又更加忙于。虽然至亲是不要紧的,然而心里头只怪姓吴的不礼人情,这回子再来添一个忙。”黾士道:“这等说起来,要相巧房屋,总是难觅。”介侯道:“且再作计较,我明儿到碧霄那里去给一个信。”次日起来,便到彩虹楼,把这个信,告诉碧霄,并修了一封回信。碧霄心花怒开,便修了一书,交介侯转寄。介侯又说:“冶秋要把家眷搬来,苦无相宜房子。”碧霄道:“我有一处房子,地方极佳,若说是冶秋要住,恐怕房租也不要呢。但是有一节,怕顾夫人同冶秋的奶奶不肯祝倘是要住,我可以一力保举。”介侯笑道:“你又作怪了,认得什么人,肯把好房屋给人住,不要租值。”碧霄笑道:“你猜一猜是那一个?”介侯笑道:“我也猜不到,你说了罢。”碧霄笑道:“就是韵兰姐姐。”介侯笑道:“他两个人有什么交情呢?我也并没听得冶秋说过,认得韵兰呢。”碧霄笑道:“这是几年以前事呢,你也不要管他有交情没交情,但只要他们肯住,包在我身上,替你办妥这件事情。”介侯道:“住在那里呢?”碧霄道:“他后面的天香深处,还闲着,若是别人呢,他也未肯让人,若冶秋住,是必定肯的。这所房子,内外二十余间,两三家也可以住得,又是独宅。要清净,丑,四面可以隔断关绝的。要逛园,就开了门,横竖出进不愿寅,走大门,也可以走北便门,一条马路,就到租界。”介侯卯,道:“你能办得到,这是好极了。吴奶奶是好说话的,只辰,怕太太不肯。你且同韵兰说起来,我去邀着黾士,去劝冶巳,秋的母亲,总可以成就的。”于是叮嘱一回,介侯就走了去,午,找着黾士、伯琴,把碧霄的话告诉一遍。二人心中也喜,未,便同吴太太婉婉转转的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