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去,对他晓谕道:“如今董贼有废主之心,只怕就在旦夕了。卿家千万勿忘先帝重托,须要设法将此贼除去才好呢。”丁原听说这话,俯伏奏道:“太后请放宽心,为臣的自有道理。此番抵抗不住,臣情愿将这颗头颅不要了,和这逆贼去厮拼一下子。”他说罢,起身走出朝来,回到自己的营中,便与吕布商议进行的计划。
  吕布便道:“方才他已经派人来请过你老人家了,约定明早到朝堂会议。废立的事情,我想明天他真个要使强迫的手段,那么,我们竟先将这奸贼除了,再作道理。”
  丁原忙道:“我儿明天早朝会议的时候,千万不能鲁莽,但看这贼如何举动,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,我就要向你丢个眼色,那时你再动手不迟。”
  吕布点头称是。
  到了次日清晨,董卓果然大会群臣于朝堂之上,当着众人发言道:“今上冲昏,不合为万乘之主,每念灵帝昏庸,令人嗟悒。今城留王协年虽较稚,智却过兄,我意欲立他为帝,未知众卿意下如何?”
  他这几句话说得众大臣张口结舌,敢怒而不敢言。
  丁原正待开口驳斥,不料司隶校尉袁绍劈头跳起,厉声说道:“汉家君临天下,垂四百年,恩泽深宏,兆民仰戴。今上尚值冲年,未有大过宣闻天下,汝欲废嫡立庶,诚恐众心不服,有妨社稷,那时汝却难逃其咎哩!”
  董卓大怒道:“天下事操诸我手,谁敢不遵?”
  袁绍也大声答道:“朝廷岂无公卿,汝焉敢独自专断。”
  董卓听他这话,更是怒不可言,掣剑在手,厉声骂道:“竖子敢尔!岂谓卓剑不利么?”
  袁绍更是不能下台,也忙将宝剑拔了出来,喊道:“汝有剑,谁没有剑!今天且不与计较,自有一日便了。”他说罢,大踏步出了朝堂,跨马加鞭,直向冀州而去。
  这时董卓尚不肯罢议,仍来征求众人的同意,便又向众人说道:“皇帝闇弱,不足奉宗庙,安社稷。今欲效伊尹、霍光故事,改立城留王可好么?”
  大众听了,面面相觑,没有一个敢说半个不字来。
  此刻丁原怒气填胸,忍无可忍,霍地立起来答道:“昔太甲既立,不明君道,伊尹乃放诸桐宫。邑昌王嗣位仅二十七日,罪过千余,霍光将他废去,改立皇帝。今皇上春秋方富,行未有失,怎得以前相比呢?”
  董卓闻言大怒,叱道:“丁原鼠子,朝堂上焉有汝置啄余地!识风头,少要逞舌,休要惹我性起一剑两段。”
  丁原拍案骂道:“你这贼子,欺君罔上,妄自废立,与王莽何异?天下万民,实欲食汝之肉,寝汝之皮,汝尚在梦中吗?今天你口出浪言,要杀哪个?”
  董卓听到这里,推翻桌案,抢剑就要过来动手。这时左大夫李儒见丁原身后站着一个人,身高八尺,头戴束发紫金冠,身穿麒麟宝铠,按剑怒目,直视董卓。
  李儒料知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他忙抢过来,一把拉住董卓,附着他的耳朵,说了几句,董卓会意。
  这时丁原和吕布昂然出了朝堂,出城回营。
  百官皆散,董卓便问李儒道:“我刚才正要去杀丁原,你说杀他不得,究竟有个什么缘故呢?”李儒道:“你方才没有介意啊!他刚才身后立着那个人,便是吕布,有万夫不当之勇。
  万一你和丁原动起手来,他还不是帮助丁原么,那时却怎么了呢?”董卓道:“原来如此,但是此番放他走了,我想他一定不肯服从我了。他现在手下有十万精兵,反了起来,恐怕倒十分棘手呢。”
  李儒道:“丁原所恃的不过是吕布,我倒有一条妙计:派一个能言之士,到吕布那里去,将利害说给他听,同时再用金帛去诱惑他,到那时,还怕他不来依附明公么?”
  董卓大喜,忙问何人肯去?李肃应声愿去。董卓便在御厩里挑出一匹赤兔追风马来,并且预备许多金帛之类与李肃,教他见机行事。李肃答应告辞而去。
  到了午后,李肃赉着金帛,带着赤兔马,出了西门,径到吕布的营中。和吕布通了姓氏,便说上许多景慕渴仰的话。吕布本来是个草莽之夫,哪里晓得他们的诡计,见李肃恭维自己,早就快活得什么似的。及至听得要送他许多金帛,还有一匹良马,名唤赤兔,逐电追风,日行千里,不由得心花大放,乐得手舞足蹈起来。李肃何等的机警,便趁着他在快活的当儿,便要求他刺杀丁原,投降董卓,将来不失封侯之位,口似悬河,说上半天。吕布迷着金帛良马,也不顾什么父子名义,知遇厚情,竟一口答应下来。李肃见他答应,便告辞走了。
  谁知到了第二天,吕布手里提着丁原的头,竟来依顺董卓。
  董卓大喜,连忙上表硬挟何后下旨封他为温侯,平白的手里又添十万精兵,一员虎将,他的势焰不觉又高百丈。
  他还怕吕布生心,便使李儒说合,拜他为义父,趁势要挟群臣,将太子辩废去,立陈留王协为汉献帝。
  百官侧目,莫敢奈何,只好低首服从,谁敢牙缝里碰出半个不字来?只得唯唯听命。
  他废立已定,便又将何太后幽禁起来。何太后也没法抵抗,免不得带哭带骂,口口声声,诅咒董卓老贼。当有人报知董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