谙说道:“大师婆要请你在这忏悔七天,不知你肯么?”蔡谙连忙摇头说道:“这却不能,一来我们是五荤杂乱惯的人,二来对于经忏一门,毫无研究,只好请收回成命罢。”
  苏比便对她将蔡谙的一番话,说了一遍。只见她紧蹙蛾眉,十分不悦。她不答话,便叫人摆席。大家一齐入座,她也在末座相陪。可巧末座与首座恰在对面。蔡谙见她也入座,可巧朱座与首座恰在对面。蔡谙见她也入座,不免倒局促不安。可是她倒落落大方,毫无羞涩的态度。
  一刻儿,菜上两道,蔡谙便要起身告辞了。苏比猜到他是因为哈达摩在桌上的缘故,便悄悄地笑道:“中郎休要这样的羞缩难堪,须知大道不分男女。”蔡谙道:“无论如何,男女怎好在一起入座呢?”苏比笑道:“你这人也未免太拘执了,自古道,举一体,行一事,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,才好呢。这里素来有这样的规矩,难道为着你就减去了么?快快的不要被他们笑话!”蔡谙无奈,只得耐着性子,将头垂到胸前,一直等散,才抬起头,便起身告辞。再寻头巾,却早已不知去向了。
  哈达摩见他们要走,粉面上突然不悦,也不挽留,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,一言不发。苏比忙叫小沙弥去寻头盔,找了半天,哪里有一些影子。胡明等得不耐,正要发作。蔡谙向他一捣。胡明却误会他的意思,只当是蔡请教他发作的呢,他便大声喝道:“我们的头盔,难道被佛老爷偷去不成?真是岂有此理!”那些小沙弥见他这样恶声怪像的,吓得跌跌爬爬地走了。
  哈达摩见胡明发作,心中也觉害怕,忙叫三沙里邱跑进去,将他们的帽子取了出来,又对苏比叽咕了一阵子。苏比点点头,便领着蔡谙等回到驿馆之内。蔡谙向苏比问道:“我们出门的时候,那个大师婆向你说些什么呢?”苏比笑道:“她说潜于替他们去取真经,她是最欢喜的,也省得再叫她的徒弟去了。”
  胡、林二人同声问道:“她将我们的头盔藏起来做什么用呢?”苏比笑道:“你们三位,大师婆的用意,她想将你们留在她的府中忏悔七天,所以设法子挽留你们,才将头盔藏起来的。”林英大笑道:“这不是奇谈么?修行也要人家情愿呢!
  岂能来强迫的?”大家谈了一会,便各自去安寝。
  停了数日,林英、胡明在馆驿里没有事可做,闷得心慌。
  两个人私下里商议道:“如今一点事情也没有,何不动员闲逛闲逛?”他二人打定了主意,顺馆驿的这条街一直向北走去。
  不到半里之遥,瞥见有一大空地方,有多少人聚集在一处,拍手欢呼。二人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,便挨着身子挤了进去。
  只见有两个人在那里舞刀弄枪的,林英便对胡明笑道:“不料这里也有人喜欢耍也枪的呢?”胡明正要回话,瞥见人丛中有四个大汉,跳了出来,手执兵刃,直扑那两个站在场内的人。
  那两个见他们进来,面上现出怒容,挥着兵刃,便来迎敌,这时又跳进四个大汉,帮着方才那四个大汉,围着那二人,拼命相扑。林英勃然大怒,一个箭步纵身到场心,一腿将那个使鞭的大汉打倒,夺过鞭子,耍动如飞,将那几个大汉打得落花流水的东逃西散。他正要转身,瞥见白光一道,直奔他的太阳穴而来。他一让,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方手帕。这正是:白绢飞来浑不觉,红丝牵定早留情。
  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八十六回  逞雌威数语解郎围显绝技单身入虎穴
  却说林英见那八个大汉如狼似虎地闯进场,各挥兵刃,将那两个人围住,各施兵刃,大杀起来。林英起初不知道究竟是一回什么事,所以不敢冒昧,后来见他们拼命相扑地认真杀了。
  他只见那两个被他们围住的人,杀得汗流如雨,只有招架之功,并无还手之能。
  这时林英那一股无名之火,直冲三千丈,按捺不下,一个箭步冲进圈子,一腿将那个使鞭的大汉打倒,将鞭夺了过来,奋起神威,一阵鞭将那几个大汉打得鼻塌嘴歪,一哄而散。他正要回身,瞥见一道白光,直向他的太阳穴打来,他知道有人暗算,赶紧将头一偏,那东西翻翻越越地落在地上,他定睛一看,原来是块雪白的手帕。他倒很觉奇怪,一弯腰将那块手帕拾了起来。
  这时四面的人一齐拢了近来。七张八嘴的叽咕道:“亚克亚克,立特阿罗。”那两个被困的人也凑近身子,抱拳念道:“萨哩哇罗。”林英一句不懂,料着他们一定夸赞和佩服罢了。
  他被众人缠得急了,忙向众人只是摇手。那些人也不解破他的用意,向四散分开,林英走到胡明跟前笑道:“可恨那几个牛子,竟敢以多欺人。”胡明笑道:“可不是么,不是你去动手,我也要去了。”林英笑道:“这些牛子真禁不起打,只消一顿鞭,就打得东逃西散了。”胡明笑道:“真的,要是我前去,定要将那几个牛子的狗头揪了下来。”林英笑着,将那一块拾着的手帕拿出来,对胡明笑道:“我将那几个牛子打败了,却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块手帕,你道奇怪么?”胡明跌脚大笑道:“你还未看见么?”林英摇头说道:“未曾看见。”胡明用手朝西南一指道:“看那楼上不是站着一个女子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