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么?你不信,请你过目!”仙娟真的细细一看,方始相信。其实韩嫣在昨日夜间,故意涂抹些药末,以实其言。他那个以男装女的把戏,连王太后都要被他瞒过,心思若不周密,怎能够在宫中鬼混,不闹乱子出来的么?这且不说。单说馆陶公主当晚回府之后,一面悄悄地把她那位爱宠董偃,支使出门,一面吩咐大办酒筵,以备次日圣驾到来,好于席间乘间替她女儿陈后进言。谁知次日一等也不来,两等也不至,直到时已亭午,尚未见御辇临门,赶紧饬人到宫里去探听,回来报道:“万岁正与韩总队长、仙娟妃子二人击剑为戏,并无前来赴宴的表示。”馆陶公主听了,又气又闷。但也无法,只得饬人去把董偃寻回。所办酒筵,也只好自己与董偃两个吃喝。正是:专制君王原自大,殷勤岳母枉劳神。
  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三十九回  窦太主爱情推心腹董庖人私惠浃骨髓
  却说那时的窦太主,年已五十有余,因为生性淫荡,所私的标致少年,不知凡几。自与董偃有了首尾以后,从前的那班奸夫,一概拒绝,不使重温旧梦。董偃之母董媪,向以卖珠度日,其时董偃年才十二,随母出入窦太主家。窦太主爱他面目姣好,常常以果饵予之。一天,窦太主笑对董媪道:“尔子面如冠玉,必定聪颖,与其随尔仍作这项买卖,将来至多无非是一个富商罢了;不如留在我家读书,异日长大,只要他对我忠心,一官半职,易同拾芥。”董媪听了,乐得向窦太主连连磕上几个响头道:“这是太主的天高地厚之恩,也是董氏祖宗积有厚德,方会碰见你这位救苦救难的现世观音!”窦太主听了,笑了一笑,复给董媪黄金十斤,令她自去营生。
  转瞬六个年头,董偃已经十八岁了,为人温柔谨重,惟喜修饰。陈侯邸中,无大无小,莫不赞他。当下就有一位官吏,要他去充记室,每月薪水,也有百金。董偃拒绝道:“偃本家寒,蒙此间太主留养至今,寒则衣之,饥则食之,有病给药,闲游赐钱,如此大恩,负了必无好的收成。君侯见爱,只好容图别报。”窦太主知道此事,便谓左右道:“董偃倒是一个有良心的人,有了机会不就,我却不可负他。”窦太主说完此话,即日就令董偃暂充执辔之役。又恐怕他嫌憎贱役,不甚高兴,特将他召至,当面吩咐他道:“此职虽贱,在我身边,不无好处,我慢慢的栽培你就是。”董偃听了,慌忙叩头道:“臣蒙太主恩典,每思略伸犬马之报,苦于没有机会。太主现在命臣执辔,臣只望生生世世不离左右,方始心满意足。至于其他富贵,并不在臣的心上。”
  窦太主当初留养董偃的意思,原是别有用意。后来渐渐大了,只因自己是位公主,何能自贬身份,去就仆役。加之年龄相差,有三十岁的大小,娶亲早的,已可抱玄孙了。若去与他勾搭,势必为家臣等人所笑,正在想不出法子的时候,一听董偃不肯出去充作记室,已是满心欢喜,嘉他不肯忘本。此刻又听他这几句情甘效死的忠言,复见貌又可人,顿时心猿意马起来,老脸一红,春意陡上眉梢,当下暗暗想出一个妙计,就笑容可掬地答道:“尔既愿在我的身边,那就更妙了。此刻我就要赴常太君之宴,尔替我执辔前往可也。”说完,窦太主自去更衣,董偃也退至自己的私室。谁知窦太主装扮已毕,嫋嫋婷婷地出了大门,坐在车上。等了许久,不见董偃出来驾驷,命人去催,仍旧未出。正想下车,亲到董偃房里,看他在作何事,忽听一班家臣,哄然笑语道:“董郎今日的装束,这才不愧为侯府的执辔郎呢!”众人话犹未毕,只见董偃急急忙忙地冲开大众,奔至车侧,轻舒猿臂,一把将马疆绳带到手中,跟着一跃而上,早已坐在车辕。复将执辔之手向前一扬,那乘车子,便得得如飞地往前去了。
  窦太主一个人坐在车内,看见董偃满身新衣,虽是车夫打扮,可比公子王孙,还要漂亮万分。方知董偃在内打扮,因此迟迟未出,于是越看越喜,越喜越爱。行未数里,已至宫门桥边。此桥因在宫门外面,原是禁地,除了王侯的车辆方准行走,平常人民都从别处绕道。所以桥之左右前后,寂无人迹。窦太主等得车子正在下桥的当口,故作惊惶之状,用手急向董偃的腰际一推,说时迟,那时快,董偃这人,早已从车辕上一个倒栽葱地摔在地上。窦太主见董偃跌在地上,赶忙跳下车去,抱着董偃身子问道:“你可摔伤么?这是怪我不好!我因陡见一只苍狗,吓得推了你一下,不防闯此大祸。”董偃听了急急坐了起来答道:“太主勿惊,此间都是草地,并未跌坏。只要太主勿被苍狗吓坏就好了!”说完,似乎就想跳上车去。谁知身上皮肉,虽未跌破,而腿骨节却已受伤,前脚刚刚提起,陡觉一阵奇痛,后脚哪里还能站住,只听得扑的一声,重又跌到地上去了。窦太主见了,叹息了两声,怪着董偃道:“我原知道你一定跌伤了的,你还说并未跌坏,足见年纪轻的孩子,不知轻重。你现在切勿再动,让我去就在附近唤一乘街车来,将你载回邸中,赶紧医治。”此时董偃已是痛得只是哼叫,仅把头点上一点,算是答复。
  窦太主去了一刻,果然坐着一乘街车回来。当下便由车夫把董偃这人,抱入车内,让他卧好。窦太主只好暂时